第3章 儒合擇其舍(1 / 2)

天下大道,說是殊途同歸,但當宇清言聊到改儒立合之時,劉法無才清楚宇清言真正的目的,不禁有些吃驚咋舌。

“這事情,我不好說啊,一來是如今的可汗是我大哥右先,二來是其中確實是複雜不已,想爺爺當年立儒之時,不知道傷了多少部族的感情,力排眾議,花了七年才真正起步。這還多虧了天下儒生和師傅的安排,如今若是要改儒立合,怕是要冷了多少赴北士子們的心啊?”劉法無敲著桌幾,向宇清言解釋道。他並沒有直接否認,因為他清楚這些難處,宇清言自己自然會想得到。他在向宇清言要一個答案。

宇清言也大概是吃飽了,放下筷子,攏袖麵向劉法無,問道,“你在山上習儒合兩道,你自覺如何?”

劉法無細思一陣,然後謹慎的回複到,“治國與儒,如同溉田以人,雨露均沾,開民普智,不求手段得當,隻求適法而用;而合家不同,合家是構築齒輪閥門,以機械溉田,牽一發而動全身,雖不聞天下事,卻可以一曉三百。用儒,如軍隊大鍋,隻求得當,一視同仁;用合,則似小鮮簡烹,卻可自己按口調味。兩者不同,卻不能說孰強孰弱。”他搖頭,對自己的思緒頗為無奈。

“強弱是如何定奪?”宇清言再道,卻不再給劉法無回答的機會,“人皆稱勝者為強,可若輸者求輸而得輸,那敢問孰強孰弱?”宇清言言語一頓,又言,“所謂強弱本就是人之一念,我若說今日從合,可使天下太平,那儒家士子們是應也不應?應,欺師滅祖,不應,愧對眾生。顧我說世人皆是愚鈍,若孔老夫子泉下有知這幫不肖後人如此作踐扭曲其學術,換做是我,怕是要掀開棺材板,挨個抽他們手心才是。”

劉法無琢磨一番,知其滋味,但說來說去,卻仍未說道他想問的問題上,不禁有些不耐。

宇清言見狀,知再加修飾多有不美,便也不多繞彎子了:“君王修國,何至於難為名哉?這天下是王之天下,還是臣之天下?改儒立合之法,莫說簡單,隻要知道方法,怕是一個村鎮的縣令也做的來!其一,莫要道明,隻要沒個正兒八經的名頭,人們也隻會覺得,這是王上隨意而為,並無深意,何況這些變動,是有善於民,既如此,人民又何必要去反對呢?日積月累,久而久之,當這些變動,都根深蒂固於民時,那些士子,還會說什麼嗎?俗話講悶聲發大財,不是所有故事都一定要寫在書上才叫精彩。暗地裏做成事,對君王來說,比光明正大做了一輩子,但死後才見成效這種虧本買賣賺多了。”

劉法無緊皺眉頭,食指叩擊著桌沿,不斷的思索宇清言的想法。他知道宇清言此來是為了找他做說客,勸說他兄長改學。可是這種事情如何輕鬆?

這可不是今天換個碟子,明天換張椅子這麼簡單的事,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那他們可就要成那千古罪人,萬死難赦啊。

思索中,隻聽席上宇清言帶來的女子翠聲問道,“難道儒家與合家不能並存嗎?”

劉法無眼前一亮,似抓住了什麼,豁然開朗。隨即便叫人備馬,與宇清言相約次日便往大爾幹都。

三日後,宇清言三人,在法無賢王的帶領下,來到了大爾幹都,這座城是胡番五城中最晚建成的一座,位於胡番東部,這裏雖與梁國接壤,卻並無戰事,由於近兩年胡番的維新改製,梁國東部的這些亡命之徒,甚至還會與大爾幹都的人做些鹽鐵交易,甚至為了商道暢通,還會與這裏的一些官員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