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溫夏在那琴聲中,慢慢的向著一號病房靠近。
她的雙腿在微微打顫,有些不敢靠近。
透過窗玻璃向內看過去,傅斯年正坐在病床前。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嚴溫夏從未見過的女人。
這個女人年紀和傅斯年相仿,雖然瘦削蒼白,卻依然難以遮掩容貌的瑰麗。
她緊緊地依偎著傅斯年,臉上寫滿了對他的依賴。
傅斯年正在教魏心雨如何係鞋帶。
他一邊示範,一邊用嚴溫夏極少聽到的溫柔聲音念著兒歌。
“兩個好朋友,交叉握握手,鑽進大洞口,用力拉拉手。先變兔耳朵,交叉鑽洞口,用力拉耳朵,變成蝴蝶走。”
魏心雨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彎著眼睛不停地對他笑著。
傅斯年隻能彎著腰,握住了她的手,再一次手把手地教了起來。
魏心雨學了好幾遍,終於學了個半像。
傅斯年便摸了摸她的頭發:“真棒!”
魏心雨轉頭,高興地對著嚴智承炫耀起來:“我很棒呢!”
就在一旁,嚴智承坐在鋼琴前,認真的彈奏著曲子。
他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兩人,報以微微一笑。
聽到魏心雨的聲音,嚴智承大聲地笑了起來:“心雨阿姨你最棒了,我就說你很快就能學會的吧。”
魏心雨自己係好了鞋帶,在傅斯年的攙扶下走到嚴智承的身邊,坐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彈奏起來。
嚴智承對著傅斯年說道:“爹地,記得要幫我們拍視頻哦,等我們回家之後,心雨阿姨要看的。”
傅斯年點頭:“知道,已經在拍了。”
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讓嚴溫夏的心裏苦澀無比。
隔著一扇窗,卻仿佛他們三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到了這時,才終於明白,陳冰冰之間說的,就連她的兒子也已經叛變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們父子兩個,寧願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讓她去忍受孤獨和寂寞,卻在這裏陪著其他的女人。
嚴溫夏看著魏心雨,忍不住喃喃:“傅斯年,她到底是誰?是不是這七年裏,你愛上的人?”
她已經忘了,自己當初讓私家偵探盯梢傅斯年的時候,哪裏有追蹤到什麼女人。
隻是這個時候,痛苦占據了她的整顆心,讓她的眼睛什麼都看不清,讓她的腦子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眼淚不斷地砸落,嚴溫夏站在一號病房的門外,泣不成聲。
音樂聲將停,她終於回過神來。
隻聽嚴智承說道:“心雨阿姨,你要乖一點,我和爹地現在陪你去做複健好不好?”
魏心雨點了點頭:“好,我要和小承一起去。”
嚴溫夏慌忙轉身,匆匆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裏。
“袁院長,你看這個,魏心雨最近大腦的波動數據顯示……”
袁回和另一個醫生一邊聊,一邊走了過來。
“嗯,好,我已經知道了。我先去一號病房看一下,你回辦公室吧。”
商量完魏心雨的病情之後,袁回和那個醫生分道揚鑣。
走到拐角處,肩膀忽然被人重重一撞。
袁回下意識地喊出聲:“小心,你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