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場的眾人甚至是武人出身的呂威璜有哪個不是人精,那淡漠之中深藏著的悲痛誰又感覺不出來?隻是幾人對此也沒有辦法罷了,而就在此時,許攸卻是倏然出聲:“老太公且安心,我與孔璋雖為異性,卻也為兄弟,孔璋兄的安危子遠絕不會袖手旁觀,我們行事尚且需要幾日的時間準備,而這幾日的時間,已足夠我將消息傳出並讓孔璋兄有脫身的間隙了。”
“哦?”驚疑之間,幾人很快就恍然大悟,如今鄴縣被團團圍住,高幹、袁熙送不出消息出去,可這卻不代表他們送不出去,如今他們既然已經同意了許攸的提議,也就是說眼下的他們已經能夠算是董卓這邊的人了,也就說他們隻需要將消息傳出城去就可以了,不過就算消息能夠傳遞出去,隻是不知道對於遠在幽州的陳琳,董卓會不會盡力去通知、營救?想到這裏,幾人的目光頓時看在了許攸身上。
“老太公放心,進來之前攸便有想過這種情況,是以專門為此向軍師提及過,主公知曉後曾有言在,攸隻需將名字以及信物或者老太公的信件送出城去,主公就會立即派人出動,全力將孔璋兄營救回來。”許攸沒有遲疑,直截了當的說了出聲。
“若如此,倒也不枉我們為其圖謀一場。”歎了出聲,荀諶將眼光再又轉在了陳老太公身上,卻愕然發現其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波動,腦中念頭一轉,便已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微微一頓,心中不由暗暗歎息一聲。
想想也是,這種保證,也許在鄴縣尚未被攻下之前或許會有些可能,可惜他們被困鄴縣,根本就不會知道外麵的情況,而以董卓之前對世家的態度,就算是他們為其攻克鄴縣提供了便利,隻怕也不會怎麼顧及他們的感受,對董卓而言,陳琳救下與否根本就無關大礙,不過明白歸明白,他們此時也是別無其他的選擇。
對於此許攸倒是沒有多想,如今他的腦中完全都被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給裝滿了,根本已顧不到其他,低頭沉吟片刻後當即問了出聲:“如今城中的情況我隻知道大概,不過我聽許忠說,之前高幹有將城中世家之中的家奴拉了不少去城頭用以抵擋,不知是也不是?”
一抬頭之間,卻見屋中幾人麵露疑惑的看著自己,許攸隻得半帶嘲弄的苦笑道:“諸位也知道,我這家中除了幾個上了年紀的忠仆外早已沒有了其他人,更遑論是用來守城的精壯,高幹就是想來拉人,隻怕也早不到半個,是以對此具體情況如何我這老管家也不甚明白,不過依我看,此事若是真的,這鄴縣之城便破城有望了。”
“卻有此事。”還不待別人開口,呂威璜已經語帶忿忿的出聲道:“城中世家,以我六家遭受的盤剝最甚,子遠兄家中雖已無人可用,可是那分家而出的其他各戶卻幾乎都被盤剝了幹淨,我們雖然好上一些,家中除了留下的最後一點底子外,其餘的也都被盤剝而去,如今我們就算是想要有些動作,手中也沒有了人手了。”
武將出身,可以說呂家家中的家奴蓄養要更多一些,這一次除了許攸這一族中所有的精壯家奴被清理了幹淨外,就要數他家中損失的大了,他雖然也還在軍中,卻隻有個虛職在身,沒有高幹、袁熙的命令,他根本就調不動軍中的任何人,當然,這之中的任何人隻是表麵上的罷了,帶兵多年,一點底子還是有的。
“如此正好。”許攸聽了大喜,利用城中世家的力量,這本就是在他入城之前郭嘉為他想的計策,隻是具體的施為還要靠他自己,呂威璜的肯定頓時就讓他將入城後心中才想到的計策確定了下來。
“我是這樣想的,諸位家中的家奴雖然都被招入軍中,然而他們畢竟是家中出去的人,我們隻需在他們中間挑選出一些忠心的人暗扶他們上位,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就能夠成為我們的一個殺手鐧,突然之下,一來可以用以守衛族中家眷安危,二來隻要運作得當,突然暴起之下,與城外主公的大軍裏應外合,必然可將城頭一戰而下,大事可成。”
許攸的聲音不大,聽在眾人耳中卻是讓幾人心中大動,幾人都是聰明之人,許攸這一說他們就心中明白,按照許攸所說的,如果事情沒有泄露的話,以董卓軍的戰力,全力配合的情況下,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