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是死是活?活的抬邊上去,死的扔海裏喂鯊魚,別鬧出瘟疫把大家都害死了!快點,拿我說話當放屁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薑柯昊耳邊傳來暴躁的喊罵聲,能聽得出說話的人火氣正旺,但聽在他仍舊嗡鳴不斷的耳朵裏,卻好像隔著千萬層的棉花,聲音極其微弱。
“大副,他,他們倆好像還有氣!要不要進行急救?”
一個怯懦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後又是暴跳如雷的喝罵,“你特麼傻了是嗎?現在自己活命都成問題,你還有力氣管別人死活?再囉嗦,我斃了你信不信?特麼的,要死了還不忘英雄救美,抱得這麼緊,一對死鴛鴦,死鴛鴦……”
伴著一聲聲暴跳的喝罵,薑柯昊感受到自己匈口傳來幾下劇烈的重壓,曾經跌入海水中的嘔吐感再次襲來,可惜渾身沒有一丁點力氣,除了小腹可以微微蠕動,再無其他動作。
“大副,別,別踢了,他,他動了!”
“嘔!!咳咳!!!”窒息感突然充斥了薑柯昊整個大腦,口鼻間鹹濕的海水噴灑吐出,終於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其中卻還夾雜著一半的海水。
嘔吐,咳嗽,喉嚨裏發出不受控製的如惡鬼般吼叫,明明雙眼瞪得老大,不知為何,眼前卻仍是漆黑一片,身體也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劇烈的顫抖不停。
“醒了就特麼別裝死了,趕緊起來幫忙救人。”大副沒有半點同情,又用力踩了薑柯昊的匈口,力道之大,使得薑柯昊匈腔殘留的海水一口氣噴出,或許這一腳是為了救人,也可能用力踏下的一腳,隻是為了宣泄而已。
終於,薑柯昊嗅到了生的味道,恢複了意識,眼前依舊漆黑一片,耳朵裏細癢的感覺好似有千萬隻小蟲在蠕動,用力咽了口唾沫,恢複動作的手指扣扣耳朵,一股暖流流淌而出,耳畔再次聽到了海浪拍打的聲音。
“你醒了?太好了,快看看你的女朋友吧,她好像還有氣息!”
薑柯昊能夠分辨得出,這聲音就是剛剛怯懦的聲音,借著天空彎彎月牙灑下的微弱的光亮,看到了一個滿麵愁容的年輕男子。
“你,咳咳,你是誰?發生什麼了?”
“我是輪船的三副,陸明!遊輪突然撞到了不明物體,沉了!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得去看看其他人。”焦急的語氣,匆忙的步伐,陸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輪船沉了?
薑柯昊難以置信的瞪大著雙眼,他報團遊輪旅遊之前在網上查過,這艘遊輪從下水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一條航線來來回回千萬次,怎麼說沉就沉了?
不過從陸明和大副剛才的激烈語氣中可以聽得出,這絕對不是個玩笑,也沒人會開這樣性命之憂的玩笑。
而且隨著海風吹拂,除了海浪拍岸的聲響,薑柯昊可以清晰聽得到痛徹心粉的哭喊嚎叫,想必是喪失了親人朋友的可憐人正在huai念、感慨。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不知這次會有多少人丟了性命。
“誒,對了,剛剛陸明說什麼女朋友?誰的女朋友?我的?”薑柯昊恍然想到,自己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殘酷的部隊生活了八年,薑柯昊雖然沒去過真正的戰場,但係統的訓練還是讓他在此時能夠逐漸恢複了理智,保持最基本的冷靜。
躺在地上雖然還沒力氣起身,但微微側目還是能看到身旁躺著一個身著連體白紗群,黑發如瀑的女生,從匈前突起的高度,也可看出身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