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很快就逼近到了三十米的距離,轉眼間便要將他們吞沒,林寒青嘴角卻牽起了一絲淡定的笑容,左手在坐騎背上輕輕一拍,身影已然騰空而起,旋轉翻身的瞬間,右手隨即在半空中倏忽拔劍,如一道璀璨的流星,隕落在坐騎跟前,獸潮對麵。
獸潮奔騰而過,一人一騎的身影一刹那便被淹沒,看不見蹤影。但如果你能站在高空俯望,你便會發現,龐大的獸群就像一匹覆蓋了平原的黑色錦緞,被人從中間撕裂成了兩半。
奇異的坐騎前,一個黑袍飛揚的青年單膝跪地,右手的光劍杵在地麵,紅色的光芒如凝固的血液自劍身傾瀉出來,形成箭鏑狀的光罩將青年自己與他的坐騎籠罩其中,群獸過境,為其威勢所懾,無不自動辟易。
一刻鍾之後,令人驚懼的獸潮終於向遠方席卷而去了,躲過一難的坐騎從地上躍起,劫後餘生,想要仰天長嘯以示慶賀,隻可惜它並不是烈馬或者雄獅,胸腔之中的萬丈豪情在喉嚨裏卻化成了“嗡嗡嗡”的短促而沉悶的噪音,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叫聲有些磣人,它萎靡地低下了長滿鋼刺般毛發的頭顱。
青年還劍入鞘,彈去了膝蓋處的塵土,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如不敗的花朵,依舊綻放在藍天白雲下,他翻身躍上了騎背,拍了拍坐騎蔫耷的腦袋,“怎麼不叫了?嫌自己的聲音難聽是不是?恩,知道羞恥是好事,可要逃避自己的缺點,就不像男人了……呃,你也別急著抗議,不把自己當爺們,你要真是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隻能現在就把你給騸了……”
聽到他惡毒的話語,胯下的坐騎猛的打了個寒戰,連忙雄赳赳的昂起了腦袋,示威似的“嗡嗡”了兩聲,坐騎上的青年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淫威還是坐騎的靈性。
一陣轟然巨響突然自他的笑聲中驚起,來不及得意,他就被猛地刹住的坐騎從背上甩了下來,以一記“平沙落雁式”跌落在地上。一反常態,他並沒有馬上跳起來去欺負自己的坐騎,反而呆坐在地上,傻傻地望著覆以青草的地麵,那地麵竟似幕布似的往前挪動著,而前方不遠的地方,一條筆直的山脈正緩緩拱起!
“老天啊,你要懲罰就是懲罰我那死鬼師父吧,他自己不修陰德、胡亂殺人,管我什麼事啊?你又是獸群又是地震的,還有完沒完了?有種你下道雷,一雷劈死我……師父!”林寒青自然不知道這是那個叫做雅兒的小女孩正在為她的童話劇搭建舞台哩。
不知過了多久,造山運動終於停止,一道青色的巍峨山脈橫亙在他麵前,如屏障般將他與钜蟹城攔隔開來。
林寒青慘叫一聲,“原以為騎著這樣一頭坐騎會很招風,可結果別人一見到我就嚇得尖叫逃命,都怪你這家夥,長得實在太醜了!”踢了一腳因驚嚇而癱軟在地上的坐騎,“現在還要翻過這麼高的山脈,早知道就該乘飛車去钜蟹城了,唉,真是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