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
“終於、終於到了山頂,你這家夥也忒重了,好幾千斤了吧,媽的,糟蹋了我多少糧食啊,居然連這樣的山坡都爬不動,我都替你臉紅,以後回到山林裏去,別跟你的狐朋狗友說認識我,我沒有你這樣的野豬朋友,我丟不起那個人!”
巍聳入雲的山頂之上,一個青年背著一頭於他體積三倍有餘的四蹄生物,從山峰北麵爬了上來。近前細看,在他背上伸著長長的舌頭、氣喘籲籲的四蹄生物,竟長了一個豬頭,翻著一對豬眼睛,甚至還有一隻豬鼻子,就連那伸出來的,長長濕濕的,都是豬口條!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對耷拉在他肩膀上的蹄子,儼然也是一對豬蹄!(某讀者一板磚拍死作者,大罵:媽的,以為老子是白癡嗎?分明就是一頭豬嘛,羅裏羅嗦的,是不是想騙字數,你這樣的無良作者,老子見得多了,而且是見一個殺一個,從來不留活口!)
準確的說,這不是一頭豬,而是一頭野豬!三年之前,殺生殿後麵的山林深處,一陣血雨腥風過後,它還隻是一隻幼小的野豬崽子,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被凶猛的虎獅獸撲殺,麵對滅門之仇,它卻無力為報,甚至連自己的小命都要葬送在那沾滿父母鮮血的利爪之下,這時,一個手持光劍的少年從天而降,替它趕跑了仇人,也救了它一命,從此,這一人一豬,結下了不解之緣。
“你這死豬,我爬得累死累活的,你倒好,居然睡著了,還把口水流到我衣服上,真是不夠兄弟的。”林寒青突然覺得肩膀一陣濕熱,扭頭一看,不由輕聲笑罵。
於自己而言,殺生殿的生活無疑是寂寞而枯燥的,作為刎頸之交的阿墨,他有他的抱負,他沉迷修煉,努力把自己煉成一柄劍,一柄可以忘記過去、斬斷未來的利劍。可自己知道,他再怎麼努力,境界練得再高,也終究不會開心,於是自己假裝很羅嗦,其實隻是想讓他高興起來,慢慢忘記心中那團可能會毀掉他一生的陰影。
可誰又能慰藉自己心中的孤獨呢?十五年孤兒院的壓抑生活,原以為會很快死在那種窒堵的空氣裏,當自己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老天卻讓寶寶從天而降,照顧繈褓中的她,成了自己孩童時代生活下去的唯一目的。而到了殺生殿,同樣沉悶的生活,像車輪一樣從十五年前重新碾過,又是這種境地,蒼天再一次眷顧自己,讓自己撿到了這隻野豬崽子,它是那麼的憨態可愛,製造出了無數的笑料,點亮了自己無數個寂寞傷感的夜晚。
是這隻野豬崽子改變了自己,它讓自己真正的開心起來了,而自己也萌發了一個念頭,就是把它給自己的快樂傳遞給每一個人,包括殺生殿裏那個看上去總是威嚴無比的老人。
一切似乎真的都在慢慢變化了,阿墨不再總是埋頭練劍了,有時他也偶爾會配合自己完成某個笑料,而毅泊,這個宇宙最有權勢之一的人的臉上,笑容也開始多了起來,在殺生殿的很多黃昏裏,他也會陪自己玩那種搶酒的小把戲。
可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改變了自己,改變了阿墨,改變了師父的,卻是這隻正趴在自己肩頭呼呼大睡的野豬,做了好事而不留名,也不去想,依舊過自己的生活,真正的英雄,大抵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正自恍惚的林寒青,忽然聽到一陣“救命”聲,那聲音清脆甜膩,就象蜜糖一樣,這讓林寒青想起了很多年前,寶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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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有山賊……”雅兒嬌小的身體在強盜老大的懷裏不住地掙紮,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卻始終沒有掉下去,如同溢滿了雨水的池塘。
“仙女就是仙女,連演技都這麼好。”軍師看著雅兒的表演,由衷地興歎。
“小仙女演得這麼好,俺們也不能扯了她的後腿,投入點,怎麼說也是本色演出啊。”瘦子低聲道。
“來了,來了,大叔們別說了,王子馬上要來了。”雅兒又是焦急又是興奮地說,接著一麵叫喊著“救命”,一麵眺望“王子”究竟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