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驅日(下)(1 / 2)

伺夜吃了一驚,囁嚅道:“可、可是殿主他……”

驅日使目光如刀,打斷道:“毅泊那裏有我,你還不動手!”

伺夜無可奈何,隻得揮出了拳頭,這一拳重似千鈞,迅若閃電,林寒青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如受錘擊,鮮血便從喉嚨裏噴湧出來,隨即倒地,似乎已經氣絕而亡了。

他隻出了一拳,卻比流星還要快。

伺夜瞬息殺人,麵色卻如亙古的寒冰,紋絲不動,此時的他正一步一步、踏著死亡的音弦走向了陳仁軒。

陳仁軒麵無血色,一個勁地往後退,牽動的傷口裏血如泉湧,嘶啞著聲音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四周的少年仿佛是一座座眺望遠方的冰雕,一動不動,可眼角卻溢出了悲涼,此時的陳仁軒,也許就是下一刻的自己。

一個踉蹌,陳仁軒跌倒在地上。伺夜箭步踏過,陽光下揚起了青筋暴起的手掌,這一掌若是擊下,必然血濺五步。

“住……住手!”驀地,響起一個艱澀的聲音,少年們發出了一片驚呼。

“怎麼可能!”伺夜扭頭,隻見林寒青在血泊中撐起了顫巍巍的身體,用光劍杵著地麵,艱難的站了起來。

驅日使目光一寒,森冷地盯著伺夜,眼中殺機一片。阿墨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臉上無驚無喜,平靜得就象一湖秋水。

陳仁軒眼前豁然一亮,大喜道:“寒青,快救救我!”

伺夜望著林寒青,呆立了半晌,又是讚賞又是惋惜地道:“好小子,中了我的晦明拳,居然能這麼快就醒過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林寒青長吸了口氣,緩解了胸腔中的窒息感,壓低聲音道:“教官,謝謝你沒有對我下死手,可我還是不能就這樣倒下去!”

一個隨從往前走了一步,在驅日使身旁說道:“伺夜使的“晦明拳”是殺生殿裏獨有的一種古武術,這種拳術是用巧力將對方肺部的血液震出,堵塞呼吸道,從而造成幾個時辰的假死。大人,他這是在欺騙你!”

驅日使歎了口氣,不是很響,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伺夜臉色慘白,他知道驅日使每次親手殺人時,總會歎息,如同神佛麵對人間生死輪回時而流露出的悲憫。

歎息聲裏,他緩緩地踏出了一步,霎時間,天翻地覆,風雲變色,迷蒙灰暗的雲層籠罩了天空!

“武神之……境!”伺夜臉色白得嚇人,顫抖地喊道:“驅日使大人,請息怒!”

驅日使卻仿佛已經沉浸在了這種令天地變色的快意中,他在眾人的驚呼聲裏又踏了一步。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明明已經是中午了,東邊天空上卻升起了一輪紅日,鉛雲散盡,每個人的臉上都洇染著晨曦的色澤。那一抹殷紅的顏色,流淌下來,不知不覺地,竟是毛孔中沁出的血水。

阿墨眼神迷離,古怪之極地道:“這也是武神之境嗎?看來和‘他’的不一樣啊,不然怎麼會沒有雷電?”

第三步已抬到了半空,就要落下,伺夜大聲叫道:“不要!”他的聲音說不出的驚恐畏懼,似乎這一腳下去,就要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忽然間,天際傳來了一聲咳嗽,如同風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來,吹散了漫天的晨光與雲霞,天空一下子又恢複了澄明。驅日使的武神之境似乎被人輕易地破掉了。

他收回了那幾近踏出的一步,望著西北方的遠空,默然佇立了半晌,然後走到伺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聲道:“看在毅泊的麵子上,你騙我的事就算了,他們也不用全部都給你陪葬了,但這兩個人還是得死。”

望著驅日使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伺夜仿佛什麼話都沒有聽見,死灰色漸漸覆蓋了他整個臉龐。

“怎麼樣,是你動手,還是由我親自出手?”驅日使氣定神閑地問道。

不知怎麼,伺夜的神情突然恍惚了起來,他愣怔了一下,片刻後才猛地驚醒,失魂落魄地道:“我……我來。”他轉身向林寒青走去,這一次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不然以驅日使的脾氣,他會殺了所有人。

林寒青受到了“武神之境”的重創,全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伺夜伸出了一根手指,向著自己的心髒刺下。

他沒有力氣躲避了,真的要死了嗎?這時,一聲劍鳴,阿墨終於動了!

伺夜的手指在戳破林寒青心髒之前,被阿墨的光劍截住,劍上灼熱的光束讓他的指尖一陣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