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黑色賓利終於率先打開了車門,一個身穿西裝的小弟恭恭敬敬的問過老大的意思,向她走來:“小姐,我們老板有請。”
夜琳琅目不轉睛的盯著深色的江麵,陌生的麵容散發著異樣的魅力,她勾唇一笑,用一種不大不小,卻足夠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穆老板,我今日獨自前來,絕對是有十足的誠意,您身邊這兩輛車上有小型tnt,重機槍數挺,這麼做,太看得起我了吧?”她的話擲地有聲,片刻便有笑聲從遠處傳來,“小姐果真厲害,是我穆某人太過敏感了,與我穆某人做生意就是我穆某人的朋友!”說著人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
黑色的中山裝穿得一絲不苟,嚴肅的五官,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夜琳琅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這個男人時的情景。
那天金陵難得下了一場大雪,她陪向佐做客他的賭城——四海客居。她早就聽聞此人做事嚴謹,威望很高,在金陵也是數一數二的角兒!可是那天她才是真正見識了他的厲害。
穆秦風是開賭的人,但是卻從來不上賭桌,聽說從前有人在賭桌上壞了規矩,穆秦風大開殺戒,之後,就再沒有坐過那方桌椅!
向佐是個極為低調的人,做事向來沉穩有序,這是蘇黛和他學到的最有用的東西,可是穆秦風偏偏不是,他喜好張揚,萬事過於以自我為中心,從那個記賬的u盤就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暴行沒有太多的掩飾,但是留下了就是證據就是把柄,他會好生處理,但是不會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也就是俗稱的狗吃屎不改。
事情源於一個吃裏扒外的小弟,對外泄露了穆秦風一批軍火的去向,差點與條子發生正麵衝突,穆秦風不得已才跟向佐低頭。最終向佐運用各方勢力調停,才將這一大批軍火放出去。所以那天晚上穆老板為了給向佐一個交代,命人當著向佐的麵,對那個小弟實行了梳洗,類似於古代一種十分嚴酷的酷刑,生生要將人身上的好肉都扒下來為止,她還記得行刑之前,他善意的提醒:“大嫂,這梳洗怕是要汙了嫂子的眼睛,要不您先去休息吧?”
向佐不等她的反應,笑著說:“我的女人,自然不怕這個,”說著拉起她的手輕輕撫慰著,溫柔的讓蘇黛有一種錯覺,仿佛那不是一個行刑現場,而是一場視覺盛宴!
思緒轉瞬即逝,夜琳琅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轉身看著他。
“穆老板,我今日敢隻身前來,必定是相信你的人品,穆老板威望深厚,必是有令人信服的地方。”帽子下,一張陌生的臉呈現在穆秦風眼前。
穆秦風與她比肩立在江邊,“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穆老板可以叫我狐狸。”她的臉上是一貫的笑容,胸有成竹。
“狐狸小姐,你怎麼肯定我會和你做這筆交易?”
“因為,你會害怕。”
她篤定的語氣令聽者愈發好奇“哦?害怕?我堂堂穆秦風,到底有怎樣的恐懼攥在你個小丫頭的手裏?”
夜琳琅偏頭看著他,笑的深不可測,“1991年,青雲幫大佬傅青山長子傅傑攜巨款潛逃,眾人力舉你上位。為重振青雲幫,你開創四海客居、境外販賣軍火、行不義之財!我說的可屬實?”她話音剛落,立馬有無數支槍對準了她,整個西碼頭儼然一個屠宰場一般,泛著陰森森的味道!
穆秦風不怒反笑,手指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玉扳指,“你還知道什麼?不妨都說了吧?!”
夜琳琅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了過去,她聽到所有手槍扣動扳機的聲音,卻笑得妖冶,不緊不慢的靠進穆秦風,“穆老板,”她離那人不過一步而已,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隻見穆秦風臉色慢慢僵住,大手緩緩抬起,“把槍放下!”
“穆老板,我口中的這個交易,於你絕對利大於弊,就看穆老板誠意如何了!”
穆秦風冷笑著看著愈發深不可測的她:“狐狸小姐到底是狡猾,說吧,你想要什麼?”
夜琳琅退開幾步,重新望回江麵,“我要你名下的整個‘四海客居’!”
穆秦風微眯著雙眼,“哼,小姐有點獅子大開口了吧?”
夜琳琅放肆地笑出聲來,“穆老板,你覺得自從向繼文回了金陵,你的‘四海客居’還似當年的繁盛嗎?偌大的‘四海客居’如今恐怕隻是個空殼了吧?”
對方似乎思量許久,才緩緩開口:“好吧,隻要有把握將那件事情做的足夠漂亮,‘四海客居’我穆某拱手送上!”
夜琳琅笑笑,“那,就合作愉快?”說著她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對方坦然的握了上來,意有所指的問道:“狐狸小姐可認識一位名叫蘇黛的小姐?”
夜琳琅心頭劃過一絲寒意,“蘇小姐?大名鼎鼎的向佐先生金屋藏嬌的那一位?”
“正是,不知小姐可否認識?”
夜琳琅淡淡的搖搖頭,“從不認識。”
話畢,夜琳琅對著穆秦風張揚一笑,翻身跳進岸下的一艘快艇上,片刻便傳來發動機巨大的聲音,在那噪音中聽到她真切的聲音傳來,“穆老板,你放心,我既然敢找你合作,就必定有把握將事情辦到最好,等我的好消息!”話音未落,人已經將快艇駛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那絕美的身影片刻便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