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收回思緒,笑眯眯的看著自家老爸:“對!他不說我都忘了,我還餓著呢,你們呢?用過晚餐了嗎?”
沈俞琛搖頭:“你回來的剛好,雲嫂正在布置。”
夜景盛寵溺的拍她的額頭:“以前你不回家和我吃晚飯,現在倒是真的懂事了!”
琳琅嘿嘿的笑:“那是自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說著她放開自家老爸的胳膊,興衝衝的跑向廚房的位置:“雲嫂,餓死我了,今天吃什麼呀?!”
她跑著的腳步在拐角處的洗手間門前停了下來,聽見雲嫂笑著回話:“小姐回來了?今天剛好做了你愛吃的酒釀圓子!”
她隨意的應了一聲,開門進了洗手間。
她靜靜地坐在馬桶蓋上,掏出一隻陌生的手機,憑著超強的記憶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幾聲,終於接通了,可是卻並不出聲,這行的規矩,隻管答話便足矣。
對方駕輕就熟的問道:“條子(警察)還是點子(敵人)?”
“並肩子。”她的聲音瞬間變得雌雄難辨。
“是進是出?”
“出。”
“冷貨(冰毒)還是響貨(槍支)?”
夜琳琅輕輕一笑:“我這東西不冷不響,但是它的名字你一定爛熟於心。”
那邊停了許久才出聲:“是什麼?”
她的眼睛中閃過嫵媚的流光,眉目之間越發的慵懶,紅唇輕啟:“dresdengreen。”
從洗手間出來,那兩個人已經坐在餐桌上用餐了。
她瞬間又恢複了那個二十歲女孩該有的樣子,她的做派舉止還是蘇黛的習慣,優雅而隆重,不疾不徐的動作,吃過一次的菜色她不會動第二次,這是規矩,她的規矩。
當她將酒杯放下時才注意到,原本聊著公事的兩個人此時正細細的端詳著她,琳琅失笑:“怎麼了?”
夜景盛笑著搖頭繼續用餐,沈俞琛卻越發看不透這個女孩子了,他以為她隻是忽然懂事了,可是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還真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猛然之間想起止怡的哭訴,玩刀、冷血……也許,止怡真的沒有撒謊……
琳琅隨即便想到了什麼,隻是卻並不以為意,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哪怕會嚇到別人!
夜景盛見琳琅不予解釋,不動聲色的換了個話題:“你的意思是,老宅那邊是有意威脅?”
沈俞琛恍然回神,點頭:“阿玫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到底是二哥不懂事,如今倒給你找了麻煩。”
夜景盛嗤笑:“他們有什麼手段大可放馬過來,我倒是無所謂,隻是七七……”
夜琳琅抬頭打斷:“我就更無所謂了,反正我這漫長的假期終日無所事事,有樂子幹嘛往外推呢?”
沈俞琛笑:“你不是‘日理萬機’嗎?怎麼?也有著閑暇的時候?”
剛要辯駁,手機短信提示忽然響了起來,夜琳琅看了看屏幕上的一串號碼,了然一笑,衝那兩位道:“得了,兩位慢慢用,小的還有要事,先行一步!”說著便‘嗒塔塔’的上了樓,過了十分鍾的光景便從樓上走了下來,餐廳和前廳之間有一張巨大的屏風,她立在屏風之後,再度確定他們對話實在無聊。
隻見她的白襯衫已經換成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背心和一條黑色的緊身褲,長長的頭發散在身後,素淨的臉上僅僅被一張紅色的嘴唇點綴,如此便是傾城之姿光彩照人。
“小姐,這麼晚去哪呀?”身後傳來雲嫂擔憂的詢問。
快速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未回:“晚上不用等我了。”
她出門之後直接走進車庫,超強的燈光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在她麵前徐徐下降,她迅速坐了進去,剛才的信息便是那個和她通話的人發來的,和黑市交易向來都是由中介人拿貨走貨的,而那個人在聽到那顆鑽石的名字之後便掛了電話,終於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那顆鑽產於印度戈爾康達,是世界上最大的綠色鑽石,重41。00ct,梨形涿型,18世紀20年代來到了歐洲。
相傳1743年,奧古斯塔花了六萬提拉(約合9000英鎊)購買到一顆藍綠色重41克拉的梨形鑽石,純正無瑕,是已知世界上較大的綠色鑽石。
她手上這一顆比那一顆要小很多,隻有二分之一的大小,是當年蘇黛的師父從歐洲帶回來的,送給她是要她留著保命的,是籌碼也是救命稻草,可如今,她不得不將它賣了。看著手機上那句‘交易生成’,她暗暗歎了一口氣,她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被爸爸察覺。
這是她欠他的,欠他一個乖巧的女兒,曾經的夜琳琅不管在外人麵前如何無賴,但是在夜景盛麵前永遠都是很乖的,她欠他一個女兒,如今她不讓他失望,就當是還這份情。
她的保時捷耀武揚威的穿越在金陵的東西城之間,終於將車停在了一家廢棄的工廠裏,將車藏好才去赴約。
西城碼頭,這裏藏著所有欲蓋彌彰的秘密,或肮髒、或糜爛……
她靜靜的立在江邊,麵露坦然,她知道,穆秦風一定會來,因為一個聰明人是不會讓一個擁有自己秘密的人活太久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她的身後突然被巨大的光束照亮,她高挑纖細的身影在巨大的燈光中完全暴露出來!
幾輛豪車氣勢洶洶的停在離她不過二十米的地方,車燈挑釁的照在她的身上。
她沒有回頭,微笑卻更甚,嗬,隻要你來了,今日就是我夜琳琅賺到了!
她站在逆光的位置,側臉上那隻妖豔的狐狸愈發嗜血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