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隋遠來到醫院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麼溫情的一幕。腳步停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沈雨絨將手裏的飯菜都喂完了,才走進去。
“以後,我是不是也有一個媽了?”回到沈雨絨的病房,韓隋遠輕聲問她,語氣裏有幾分戲謔。
沈雨絨瞪他一眼,“什麼叫‘以後’?一直都是好不好?”
“嗬嗬......”韓隋遠輕笑起來:“是是是,一直都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說的都是對的,反正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別別扭扭不認人家的。
沈雨絨捕捉到了那雙琥珀色眸子裏的揶揄之色,臉上一紅,像是撒嬌,又像是不甘心的小聲嘀咕著:“你就會欺負我.......”
“我哪裏欺負你了?”韓隋遠挑挑眉,無辜的看著她。
“話說沒有!”沈雨絨又瞪過去一眼,“剛剛,你明明就是欺負我,你取笑我.......唔.......”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凝結在唇上,就被突然湊過來的火熱唇瓣給奪了去,纏纏綿綿的吻了個心滿意足,韓隋遠才鬆開她,盯著她的眼睛,眸光清亮又深邃,啞著嗓子將熱氣噴灑在她的耳畔。
“我哪裏會欺負你?”
“舍不得。”
沈雨絨眼中光亮一閃,到底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而是側過身子,躺在韓隋遠結實的懷抱裏。
清香軟玉在懷,韓隋遠真希望這一刻永遠也不要結束。
可是,他也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兒,他必須要去做,親自去。
於是,他貼著懷裏人的耳畔,輕聲說到:“我有事要出差幾天,你好好在家裏等我回來。”
不是商量,而是肯定句。
沈雨絨愣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答他:“好。”
美國一隅,某個貧民窟裏,廢棄的簡易窩棚裏,靜靜的側躺著一個人。其實,政府的政策一年年完善,已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平民窟了,但是美國依然有很多流浪漢,他們聚集著的地方,也就沿用了之前的名字:平民窟。
這些流浪漢其實並非是身無分文的,比如,當他們中的有些人看到那個側躺在窩棚裏,奄奄一息的人時,還是會友好的走過去,打一聲招呼,或者留下一點兒吃的什麼的。
李雲鑫不知道在這裏多久了,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身體上的疼痛讓他不想動,更不想說話。
流浪漢給他的東西他會吃,但是,流浪漢的問話,他卻是不會回答的。他不會指望這些流浪漢會給他什麼實質性的幫助,當然,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深思熟慮後的考量。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也不知道身邊的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流浪漢,還是說隻是那些人的另一種遊戲,測試他是不是真的已經精神崩潰了。
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自己養好身子之前,不可以。更何況,他現在一無所有,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換過了,即便是去了警察局,他也沒辦法證明他的身份。
沒有人會對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生出多少同情來,尤其是警察。
所以,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隻有他自己。
之前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那天,他是打算坐飛機回去陪肖筱沫過聖誕節,然後便在機場遇到了唐裏德帶著沈雨絨離開,他跟了上去,結果出租車出事兒,他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沒有人說話,甚至都沒人問他叫什麼,就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撕心裂肺的中,他又暈死了過去。
他在黑屋子被關了很久,時不時的就會有人來揍他一頓,為了脫身,他隻好裝作精神崩潰的樣子,歇斯底裏的大吼大叫,不喝不喝,也不睡,見人就條件反射般的躲起來。
或許是自己的演技的確還行,也或許是那些人覺得沒有新鮮感厭煩了,就把他丟了出來。
不過,代價卻是他斷了一條腿。
斷一條腿,總比沒有了命要強,孰輕孰重,李雲鑫還是分得清楚的。斷就斷了吧,先在平民窟裏養著就是。
他相信韓少的能力,一定能發現他出事了,當然,也一定能來救他回去。
這天,一向極少出現外人的貧民窟來了三個黑衣人,西裝革履,都帶著黑超。李雲鑫不經意的抬頭,手裏的饅頭一下子掉到地上,滾出去了好遠。
心裏涼了半截,這些人到底還是找來了,既然如此,當時又幹嘛要將自己丟出來?
“喲,小子,這幾天混的不錯嘛,連肉包子都吃上了!”為首的黑衣人嘴角勾著冰冷的笑,踱步到李雲鑫麵前,一腳踩碎了那個沾了灰的包子。
“嗬!”李雲鑫忍著腿上傳來的鑽心的疼痛,撐起半個身子,諷刺的看著他們:“這是又要將我抓過去嗎?你們可真夠能折騰的,這麼繞來繞去不累麼?”
“當然不累!”黑衣人在李雲鑫麵前蹲下來,伸手在他受傷的腿上狠狠捏了一把:“我們可是來給李先生治腿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