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隋遠清清冷冷的看過去一眼,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回禮了。
韓隋遠的冷漠傲慢,對麵的男人是早就習慣了的,並不介意,隻是淡淡笑著,問道:“韓少,喜歡什麼茶?”
“隨便。”韓隋遠坐下來。對麵的男人,對著跟著韓隋遠進來的服務員招招手,“我等的客人到了,請幫我們上一壺鐵觀音吧。”
“好的,兩位稍等!”服務員應了一聲,就離開了,房間裏隻剩相對而坐的兩個人。
韓隋遠掀目看著對麵的人,臉色一貫的冷漠:“今天的宴會可是為許少你一個人,卻約我到這裏來喝茶,會不會不太合適?”
許斯成臉上依舊掛著笑:“都是場麵上的東西,應付一下就可以了。”說說到這兒,他的神色現出一絲苦笑來:“更何況,我的女伴都讓韓少帶走了,那些人都在看我笑話,再不走,就是自討沒趣了。”
韓隋遠的目光冷凜如初,完全沒有給他人帶來困擾的歉疚感。“是你沒保護好她。”
這句話,韓隋遠說的幾乎是斬釘截鐵。
是的,是你沒保護好她,所以,理應我來保護。天經地義。
許斯成的臉上還是笑著,心裏卻像是被人擰著掐著捏著一般難受。是他執意帶她來的,他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要讓她離他再近一些,想要帶她溶入他的生活。
雖然她或許從來沒有想要融進去過,那就讓他主動好了。可是,他卻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韓隋遠前腳帶著沈雨絨走了,許斯成後腳就將陵洛洛欺負沈雨絨的事情弄了個明白,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也知道了。
惡語傷人六月寒,有誰喜歡被人惡語相向?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所以,沈雨絨但是有多受傷,許斯成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是啊,我沒有保護好她。”許斯成苦澀的呢喃一句,像是有無限感慨,後麵就在沒有多餘的話了。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沉默著坐著。
好一會兒,服務員端了煮好的茶上來,頗為講究的反反複複搗鼓了一陣,才給兩個人一人斟滿了一杯,滿屋子的清茶香氣撲鼻。
“好了,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好!”
聽了許斯成的話,服務員點點頭,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許斯成抬起手,像是古時候文人墨客那樣,對著韓隋遠麵前的茶杯點了點,含笑說道:“這裏的鐵觀音是從閩南來的貨,味道一直很正宗,韓少嚐嚐!”
韓隋遠將茶杯端起來,清清嗅了嗅,然後啟唇抿了抿,接著放下了。他沒有像古時候的文人騷客那樣讚一句“好茶”什麼的。能入了了許斯成的眼,本身就說明了這茶的金貴和地道。
“味道怎麼樣?”許斯成也抿了一口,新茶,不適合大口喝,然後抬眸望著韓隋遠。
韓隋遠挺腰,身子往後靠了靠,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給了反問句:“許少這麼晚還約我來,應該不隻是為了請我喝這杯茶吧?”
“當然不是。”許斯成苦笑。
這場約會,是早在幾天前就約好了的,那時候沈雨絨剛答應許斯成以他的女伴兒的身份去參加宴會。
原本打算宴會隻是一個開始,之後他便會再次對她表白,上次的“七年之癢”沒有做的事兒,許斯成本想在這場宴會之後補上的。
這是最後一博。如果沈雨絨接受他,那就再好不過,也不枉自己費盡了心思。如果拒絕,他就放手,徹徹底底的死心放手。畢竟,做了那件事之後,他就告誡自己,最後一次了。
當然,約韓隋遠,是因為不管最後結局如何,許斯成覺得,都應該跟他見一麵。
如果沈雨絨接受了他,那麼,這一場見麵,就是他宣誓主權的時候,他會毫不退讓的在韓隋遠麵前表明自己深愛沈雨絨的決心。
可要是沈雨絨不肯接受他,說明她的心裏還是裝著韓隋遠的。那麼他就找他來說清楚,逼著讓韓隋遠主動去跟沈雨絨道歉,看著他們倆再和好如初。看著故事圓滿結束,他再大方的送上祝福。
不過,事情到最後,到底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了。不過,其實也沒有多大差別,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就跟著韓隋遠走了,然後自己精心準備的告白,再一次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不過,結局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即使是有機會擺出鮮花蠟燭,也不過是再經曆一次被拒絕而已。
但是,這一場約會,他還是要來的。畢竟,有些事兒,他需要告訴韓隋遠知道。
當然,也需要告訴自己知道。
放得下的,放不下的,既然已經坐到了這張桌子上,現在,都要必須放下了。
成年人,迫不得已也好,不甘心情願也好,自己的誓言,總要踐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