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嗯?雨絨?”沈雨絨的反應有點兒大,韓隋遠不明就裏,幹脆把車停了下來,就堵在停車庫門口,扭頭擔憂的看著她。
沈雨絨漲紅了臉,這才將捂著臉的手稍稍移開一點兒,垂著眸子,睫毛遮住羞怯,小聲說道:“剛才......外套掉下來了......”
所以,春光都被拍了。
韓隋遠稍稍怔了一下,隨即淡笑著點點頭:“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然後就扭過頭去,抬手看了看表,拿起了電話:“白昊,把今天宴會停車庫的監拍錄像,從九點到十點的內容,想辦法給我刪掉,立刻馬上。”
掛電話之前,韓隋遠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直接刪,不許看,誰都不許。”
沈雨絨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韓隋遠將這通電話打完,這才放下了心。不過,韓隋遠最後的那句交代,沈雨絨又覺得好笑。那麼大的人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像個倔強霸道,卻又有些無理取鬧的孩子。
車子開得很穩,約摸沒多久,就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韓隋遠沒有帶沈雨絨去酒店,也沒有回韓家,而是送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沈雨絨裹緊了韓隋遠的外套,推門下車,本打算直接走,抬了抬腳,又扭過頭來,看著手搭在方向盤上,依舊坐在車裏的人,微微有些驚訝。“韓少,你......不跟我一起上去?”
韓隋遠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裏盡是溫柔之色,輕輕淺淺的笑著:“今晚我就不留你這裏了,待會兒還有點兒事兒。”
“已經這麼晚了,很重要的事兒嗎?明天一早處理也不行麼?”
這句話,沈雨絨是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說完了,她自己才意識到,完全是欠思考,瞬間就紅了臉。
話裏話外,盡是希望人家留下來過夜的意思。
沈雨絨啊沈雨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知道矜持了?這下完了,一字不落的進了韓隋遠的耳朵,也不知道他現在要怎麼想了。
一顆心像是進了地道,黑燈瞎火兒的,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沈雨絨低垂著頭,勉強掩飾住自己已經紅到脖子根的事實。
要說韓隋遠心裏什麼也沒想,那也未免太假。畢竟,剛才沈雨絨說那句話的時候,那股小家碧玉的樣子,像極了古時候不忍丈夫離家遠行小娘子,酸溜溜的一股子醋味兒。
事實上,沈雨絨的那句話,對他觸動確實是挺大的,差一點兒他就要答應留下來了。隻是,他確實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韓隋遠一直是盯著沈雨絨看著的,所以,他也看見了沈雨絨說出口之後,立刻就後悔懊惱的樣子。不過,後悔懊惱,遠沒有她請不自己低頭紅臉來的可愛。
所以,他能明白的,後悔懊惱的真實原因,不過是掩飾害羞罷了。於是,韓隋遠也不拆穿她,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看。
看得她的臉上的紅暈一直消不下去,看得她目光一直咕嚕嚕轉著躲,就是不掀起扇子一樣的睫毛,看得她絞在小腹處的手越捏越緊。
“嗬嗬......”韓隋遠笑起來,情不自禁的那種,左邊臉頰上的酒窩盈盈繞繞的綻開好看的弧度。
他一笑,沈雨絨就像是受了驚一樣,倏然抬起眸子,緊張的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暮光女避到別處去,秀眉蹙成了一條線,幽幽的開口:“韓少,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確實是沒什麼好笑的。
“咳咳......”韓隋遠幹咳兩下,掩飾自己的笑聲,然後摸摸鼻尖,看著沈雨絨,正色道:“外麵冷,你快進去吧。”
“嗯。”沈雨絨乖順的點點有,轉身準備走,又被韓隋遠叫住了。
“雨絨,”韓隋遠的目光定定的看過來,極其認真的,問道:“明天我安排人來接你們回韓家。”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雨絨有點點訝異,靜靜的盯著韓隋遠看了一會兒,然後眼中的驚訝隱去,眸光盈盈一閃,像是一碗漏了底的水,徐徐急急的鋪泄開來,然後又歸於平靜。嘴角微微勾起來,帶著一絲舒然,對著韓隋遠點點頭。
“嗯,明天我在家等。”
韓隋遠也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其實心裏卻偷著鬆了一口氣。他真害怕沈雨絨會拒絕的。畢竟,如果她拒絕的話,後麵的說辭,他還沒有想好。
目送著沈雨絨的身影上了樓,然後看到窗口的燈亮了,韓隋遠這才打火兒離開。
車子在冒著寒光的夜色裏行了很久,然後在個僻靜點兒的茶樓旁停下來。很有情調的小巷子,不過,這裏的古樸小店兒,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也就隻有這一家茶樓而已。其他的,此時,都已經歇業了,除了這裏,一片漆黑。
韓隋遠抬頭往二樓燈火通明的窗口望了望,呼出去的溫熱氣體在鼻口處形成一團白霧,然後消散。
韓隋遠抬步走了進去。
“韓少!”看見韓隋遠走進來,早已經在房間裏等候的人,站起身來看著他,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