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束的心莫名地有些酸,雖然從來沒有期望過,甚至連做夢都不敢想,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你想多了,太子爺。”
好在她的偽裝功夫一流,這樣的風輕雲淡她早就裝得爐火純青。每個女子都會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愛上一個連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但感情這種東西,見縫插針,心不由己。
枚洛心裏偷偷鬆了一口氣,可麵上還要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小爺好歹也全然符合時下的高富帥吧,其實你偷偷地有意思一下還是可以的。”
說完,他還勾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甩給流束一個媚入骨髓的眼神兒,手下卻毫不憐香惜玉地拍著她的肩膀。
早就說過,美人計這種毒計男女通用啊,一向自持有度的流束竟然被那個眼神兒電得全身一陣酥麻,還傻兮兮地點了點頭,“嗯。”
可惜,枚洛當時的心思全然沉浸在“為啥阿鳳就不喜歡他”這樣的思緒裏,沒有看到這樣失態的她。
反應過來後,流束的臉忍不住紅了紅,退開幾步,拉開與枚洛的距離,看著前麵眉頭又突然蹙得老高的人,又看了看辦公室裏依舊在發呆的人,她突然很想知道枚洛會不會有一點在乎她。
於是她問,“枚洛,以後若是我們都見不到了,你會不會想我?”
“怎麼會見不到啊?”
流束難得感性的小女人姿態瞬間就被枚洛澆了一盆冷水,她在乎的是他的想不想,結果他卻將重點放在了見不見的問題上。
“哎,不是…我說你們一個兩個到底是在搞什麼,老狐狸死了之後,我發覺不隻是老大不正常,現在才發現你也有點不大正常的感覺!”
說著,枚洛還摸著下巴將流束從頭打量到腳,神色頗為疑惑啊,“到底為什麼啊?”
“我五歲就進入了祁家,祁少從出生起就在祁家,祁家就是我們的家。”
眨巴了一下桃花眼,然後擺出一臉的驚悚,“該不會是把老狐狸當老爹了吧!”
流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依舊坐在辦公室裏發呆的人,也許隻有她能明白祁流川此刻的心情罷。
祁皇在的時候,他的專製、霸道、狠戾…確實很討人厭,讓人想逃離。有些感情一絲一縷地成長,夾雜著大股大股的厭棄和怨恨成長著。於是,當事人活著的時候,隻有沒有終點的恨;當那人死了之後,過往消弭之後,餘下來的便是那日漸生長起來的依賴。
“再強悍的人,心底也會害怕,也需要依靠。”
枚洛嗤了一聲,一點都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我看老大是被蘇簡漫那個女人帶入人間了,還有了這麼多的情緒變化。”
確實,這一點無可否認。若是沒有蘇簡漫,也許此刻的祁少即使心裏會有那麼點難過,肯定依舊是清貴無雙的祁少,不會有著這麼明顯的情緒流露。
可是,“即使沒有蘇簡漫,祁少也依舊會難過的,枚洛,人是有感情的。”他會不會也會有那麼點日久生情,“我們一起呆在祁少身邊三年了,以後看不到我了,你會不會想我?”
她問得很急,可神色裏卻全是小心翼翼,看著他微變的臉色,她又急急解釋,“我是孤兒…”可是,討好卑微的話她又說不出了。於是,端著下巴,將剛剛那些失態、那些突然瘋長的情愫全然壓下,擺出同以往一樣的冷漠疏離,“沒什麼,我先走了!”
枚洛看著她踩著細跟鞋挺直背走遠的身影,剛剛還出現在他麵前的關於她的那些神情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了,眼裏隻有那個修長曼妙的背影。
良久,枚洛才眨了眨眼,呢喃著,“這麼美的背影,應該會有點想吧!”
日久生情,多多少少會被時間種下點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