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家裏,祁流川定要先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換上輕鬆愉快的神色才敲門進屋。
祁皇的事情雖然過了好幾日了,但祁流川的心情依舊壓抑,再加上祁氏董事會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老頭子。祁皇一死,他那手上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成了眾人最虎視眈眈的東西,一個個巴望著花落誰家,一天到晚不拿出來提提,一個個就悶得慌,這著實惹人煩的啊!
祁流川站在門口,揉著泛疼的眼眶,想著被他扔在家一個禮拜不聞不問的妻子,心裏又酸又疼,剛準備呼一口氣來紓解一下心情,結果門就從裏邊打開了。
門內的人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最近學了一套按摩手法,雖然技術還不咋地,但聽說效果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祁流川合上那口吐到一半的氣,上下打量了蘇簡漫好一會才點了點頭,然後進了屋。
蘇簡漫腿一踢將門關上,撈起衣袖隨意地往上卷了卷,就風風火火地進了浴室。
“哪,趕緊脫衣服,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水,你先泡泡,我再研究研究那些穴位。”
祁流川想,蘇簡漫真的是一個會粉飾太平的女人。那天晚上他離開後,並沒有第二天早上回來,此後幾天,他都沒回來。他不說,她也不問,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照樣將她的日子過得快快活活。這樣子的她,讓他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他?可是,他好像隻有她了!
心頭一緊,他大步踏入浴室,雙手從後麵緊緊箍住她的腰,“蘇簡漫,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這是他頭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同她說話,冷冰冰的,命令式的,她陌生的。
蘇簡漫的心打了一個顫,腰間的力道越來越緊,勒地她很不舒服,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
然而,她越掙紮,他箍得就越緊,“哢嚓”一聲,蘇簡漫的身子繃的僵直,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竟然將她的肋骨生生箍斷了。
祁流川自然也聽到了那聲脆響,慢慢地鬆了手,一雙手不停地顫抖,他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愣得不知所措。
肋骨斷了,她很痛;生生勒斷她肋骨的祁流川,她很怕。蘇簡漫雙手撐著琉璃台,等著身體反應了過來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阿川,我好痛啊……”
真的好痛!
祁流川驀然反應反應過來,手伸出去了,可是卻不敢再碰她。
蘇簡漫疼得冷汗直流,可祁流川的沉默更讓她擔心。咬著牙撐過身子,轉身看著神色難辨、身子都在抖的祁流川,蘇簡漫不管不顧地撲入他的懷抱,雙手緊緊握著他顫抖不停的手,忍著痛安慰道:“阿川,阿川,漫兒好痛啊…”
她溫熱的唇瓣貼上了他的脖頸,祁流川才反應過來,抱起她飛奔出了門。
檢查過後,肋骨並沒有斷,隻是有些損傷,注射過鎮痛劑之後,蘇簡漫的疼痛散去了大半,但一張臉依舊有些泛白。
從醫院回來後,祁流川依舊一言不發,一雙手仍然有些微微地顫抖。
他竟然親手傷了她,將她的肋骨掐傷了!
“阿川,我想吃梨…”
蘇簡漫知曉他的沉默,他的臉色其實比她還蒼白。但這樣沉默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他高度緊繃的神經遲早會將他自己憋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