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一進陽城便沒了蹤影,夏從善命吉祥去打點住處,自己自是按照隱衛描述的地址去找柳家的店麵茶鋪,不再贅述。
柳府裏,若仙安撫好了柳婉萱,把她送回清心齋,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裏。
房中已經無人,若仙看著滿身紗布的許謙謹,總難聯想到昔日那個無憂無慮的二哥。這一刻,她有些恨皇帝了。就算要治罪,就算要處死,就憑著他們家這些年的功績,他也不該下這樣的死手。
她始終不明白,爹就算再怎麼德高望重,也始終不會威脅到他的王位,為什麼,一定要他們家破人亡?
她也曾懷疑過,皇帝有沒有察覺她已經離宮的事情?為什麼這麼久以來,都沒些風聲?
收回了思緒,現在想這些毫無意義。若仙拿過杯子,用幹淨的手帕沾了沾,想給許謙謹潤潤唇。
才靠近,正準備將濕潤的帕子湊過去,眼睛無意識的一瞟,卻看見許謙謹的手指動了動。若仙以為眼花,趕忙放下手中的杯帕,將頭湊近了一些。這次,若仙看到許謙謹的整個右手都抬了抬,還伴隨這輕微的咳嗽聲。
“書怡,書怡!”若仙朝門外喊著。
“小姐?”書怡聞聲忙忙的趕來,伺候小姐這麼久,喊從未見她這麼失態過。莫不是二少爺出了什麼事吧。
“書怡,快去請九霄過來,二哥,二哥醒了。”若仙聽到書怡的聲音,頭也不會的吩咐,語聲中是難掩的激動。
“是,奴婢馬上去。”書怡立刻朝玉九霄的房裏跑去。二少爺這麼快就醒了,真是謝天謝地啊。
幾乎是書怡剛走,就又回來了,身後還拽這個玉九霄。
對於許謙謹的提前蘇醒,玉九霄並不詫異,應該是那淨心露發揮了作用。看了看許謙謹的氣色,玉九霄神色舒緩,篤定的說:“許兄已經沒事,若仙可以放心了。”
若仙歎了口氣,看著許謙謹似乎在轉動眼睛,又問道:“九霄曾說二哥的藥要等他醒來才能確定,現在能確定了麼?”
“當然,”玉九霄答,沉吟了一下,又繼續道:“許兄此刻並無大礙,但因為這些日子傷口不曾被處理,又風餐露宿,沒休息好,所以身子十分虛,除了日常湯藥外,還需要以藥膳來調理。”
“嗯,先說說要什麼藥吧。我讓書怡看看府裏可有。”若仙點了點頭,認真的說著。
“好。”玉九霄點點頭,讓書怡取過筆墨,快速的寫下藥房。
府裏因著這些日子夫人的身子不好,常要用藥,是以,一些常用的固本培元藥物還是有的,隻是缺了些清毒潤脾的藥。
聽著書怡的回報,若仙剛準備叫她去買些,隨即又想到書怡畢竟沒學過功夫,不如自己的腳程快。便交代了書怡些事項,拿了方子,上街抓藥。
玉九霄本要陪著她一起,可她不放心剛醒的許謙謹,硬是把他留在了柳府。
藥鋪就在柳家首飾鋪的對麵,若仙卻沒有心情去鋪子裏詢問生意。
隻是,她沒有心思去,不代表別人沒有心思來。
藥鋪隔壁的柳氏首飾鋪裏,正坐著個男子,頭帶玉簪,身著紫袍,手中挑著玉器,眼睛卻不時的左瞄右看。突然間,看見一個朝思暮想的側臉,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原本似笑非笑的唇深深的勾起,變成了一抹十分愉悅的笑容。
站起身,朝身後站著的那個仆僮一樣人物揮了揮手,示意把他看過的東西都買下來,便徑直走向對麵的藥鋪。
進了藥鋪,夏從善在鋪子裏看來看去,給人的感覺是他不像要來買藥看病,倒像打算買下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