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之際,已是第三日的清晨。
身體的疼痛已經消退,但不知下次的煉獄是否會加倍煎熬。
我又憶起不堪的過往,心頭火起,急切見到冰痕,用傀儡術將他變成一具沒有生命力的行屍走肉。
可轉念一想,不成!上次我釋放傀儡花,各族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衝擊,唯獨冰痕沒事,可見我的傀儡術不能動他分毫。
難道就真沒有方法能治他?
我苦思冥想,突然想起澄明的一句話:男人若喝下,必將斷子絕孫!
對,無憂蜜露!
我翻箱倒櫃找到無憂蜜露,心知投毒之法過於陰毒,可回想他對我的折磨,我又勸解自己狠下心腸,好好整一整冰痕。
況且,毒藥必有其他副作用,也許冰痕喝完無憂蜜露,身體也會虛弱,屆時對付他是易如反掌。
我按捺著焦躁的性子,一直熬到中午,做了一桌飯菜。
我極少做飯,但並非不會做飯,在宮中時,男女仙靈都要接受技藝指導,歆嬤嬤堅信女子該安分守己,教了我不少女紅活,可我總是不好好學,總惹她生氣。
冰痕的營帳和我的挨得還算近,他不可能聞不到香氣。
他雖喜怒無常,卻喜歡經常出現在我麵前,況且我又是頭一回做飯,按理他應該會出現。
熟料我等了半天,就是不見冰痕的蹤影。
我有點著急,暗忖這招守株待兔之計不管用,上回自己欲加以報複,不料反被冰痕識破,此次我欲化被動為主動,未曾想冰痕更加狡猾,徹底沒了消息。
難不成他在跟我玩以靜製動之策?
時間緊迫,大戰在即,我不能再等,隻好親自去請那尊瘟神。
還好冰痕沒去用膳,不過依舊甲胄加身,見我來了,不動聲色道:“有什麼事嗎?”
我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的神情做到最自然:“明日就要開戰,我特地做了一桌菜,想請你一起用膳。”
“你會做飯?”他誇張地挑了挑眉,旋即臉色又陰沉下來,“無功不受祿,找我有什麼事?”
原來他以為我在跟他談條件。
我暗笑,換了一副哀戚的神色,慨歎道:“我沒有作戰經驗,元帥卻讓我當領軍先鋒,想我一身巧力,難免有寡不敵眾的危險,所以急需後援。”
冰痕負著雙手靜靜地聆聽,不作任何表示。
我繼續倒苦水:“我希望有個值得信任的人與我並肩作戰,尋來尋去,也隻有拜托你了!”
冰痕忽然哂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為什麼不找迦南呢?”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問,頓時有些慌亂,腦中飛快地想著措辭,編排道:“迦南昨天為就我受了傷,體力上難免不支。”
我將求見綺亞習得妖界秘術的事情告訴了冰痕,並趁機誇大了自己身體羸弱的狀況。
冰痕若有所思地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啊,那我就嚐嚐你的手藝。”
雖然他同意去我的營帳,但他的表情卻總讓我覺得不舒服。我深吸了一口氣,引他前去用膳。
其實我做的菜不算多,一個涼菜兩個熱菜一份羹湯,我怕做多了惹冰痕起疑,反而壞了自己的事。
“喝一喝這碗琉璃果翠蘭白玉羹,我剛才嚐了一下,味道還不錯。”我不由分說給冰痕盛了一盅,遞給他。
“謝謝!”他客氣地說,卻沒有碰盅碗。
我有些氣餒,但我並未在羹裏滴入無憂蜜露。
冰痕那麼聰明,我的手段怎可如此低級
事實上,冰痕在未坐下之前,已將所有餐具、菜肴都審視了一遍。
測毒之法有視、嗅、探、驗等,但對於無色無味的毒液,用目視絕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