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衣洗浴畢竟不舒服,雖然貪戀池水的溫暖,我還是上了岸。
上岸之後,沒走幾步路便是皚皚白雪,想找些柴火都找不著。
我有些頭疼,瞥了眼在池中的冰痕,他正閑適地泡在水裏看我動作。
我有些賭氣,用霹靂從鬆柏上劈出樹根枝椏,然後開始點火。
可惜枝條受潮,無法順利點燃,我費了好大勁,又吹又扇風,才終於讓微弱的火苗躥起。
其實我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泡在池水中,泡完澡再向冰痕要件幹淨衣服,可我的自尊不容許我這麼做。
要我赤/裸身體向他投懷送抱,我寧可凍死在這裏!
但沒來由的,我又睨了一眼冰痕,他正緊閉雙眸躺著,似乎愜意至極。
地上,他的衣物散落了一地,連褻褲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我臉一熱,繼續烤我的火。
火苗越燒越小,最後奄奄一息,似乎隻要我稍微一走動,帶出的微風都能將火焰吹滅。
我凍得上下牙齒打架,竟然無比懷念亡靈山的那個把我烤得死去活來的火山。
在我的後方,冰痕卻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溫泉裏,感受著池水帶給他的溫暖。
我氣憤不過,悄悄挪過去抓走了他的衣服,有點惡作劇地想,待會兒他出來,也讓他享受一下冰冷刺骨的滋味。
冰痕那微卷的長睫毛忽然動了起來,纖巧的眼皮翕開一條縫,目光倏地向我射過來。
我一驚,手中的衣服差點掉落,心虛之感油然而生。
然而,一想到這個家夥害我吃盡苦頭,我又惱火不已。
為什麼要怕他?就應該狠狠打擊他!
我恢複鬥誌,在他驚訝的注視中昂揚地抱著衣服走到火塘,將衣服一件一件焚燒幹淨。
火苗劈啪作響,終於給我送來了期盼已久的溫暖。
隻是全身的衣裙濕噠噠地黏在身上,讓我很難受,可身後就是冰痕餓狼般的眼神,我絕對不可能做出越軌的舉動。
“哢嚓。”積雪被踩踏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冰痕上岸了,不覺臉上又是一紅,但旋即想到他定有衣服上身,頓時輕鬆許多。
冰痕在我身邊坐下,果然已換上一身水藍色長袍。他好像除了藍色,從未穿過其他顏色衣服。
“幹嘛不把衣服放火上烤一烤?”他盯著那火勢漸頹的火塘問我。
我戒心大起:“你想幹嘛?”
他蹙眉,白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我不由後悔惹惱了他,本來我可以向他要身衣服穿的。
按捺良久,我終於還是決定舍棄那可笑的自尊,向冰痕要套衣服。
“給套衣服給我!”我生硬地嚷了一句。
冰痕冷笑:“你都不好好說話,幹嘛要給你?”
又來了!每回我有求於他,總要受他一番奚落。
不過這回,我可不想像玩偶一樣再被他擺布,反正他已經泡澡完畢,即意味著我也可以去享受溫暖的溫泉水了。
我撇下他,匆匆滑進五色池中,將濕漉漉的衣物扔在岸上。
溫暖的蒸汽氤氳上我的臉,微微發燙的池水似乎將我冰涼的身體也融化成了細流。
依冰痕的性子,他絕不會再進溫泉泡第二回。
隻是,待我泡到皮皺膚腫,該如何是好?
我愁苦地盯著冰痕巋然不動的背影,決定先不去想待會兒的事,先享受一下這暫時的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