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哽咽良久,情緒終於稍有舒緩,他忽然直起腰,小心地將我托起,摟進懷裏。
“現在我隻有你了!”他的唇摩挲著我的脖子,呼出的熱氣噴到我的耳朵裏,讓我頓感奇癢無比。
“你不要太難過,一切都會好的。”我僵硬著身子說。
說實話,我真不習慣與他這般耳鬢廝磨,可眼見他如此可憐,又不忍狠心拒絕他,隻得像隻裹在繭裏的蠶一般,乖乖被他抱著。
“還好有你!”他重複著這句話,伸手探進我衣襟內,在我的傷口四圍輕輕摩挲。
我身軀一震,腰杆不由自主地僵直。
他到底要幹嘛?在這種悲憤時刻,他都不忘猥瑣一把?
然而我想錯了,他隻是輕撫我傷口旁的肌膚,溫柔地說:“就憑這傷口,今生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這輩子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我明白這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卻頓生哭笑不得的感覺:“無名,我是仙靈啊!能活數千甚至上萬年,可你們鮫人不過就一千年的壽命,還談什麼一輩子?”
“哦,是這樣啊……”他歎息著,將尖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驀地,堅定地說,“幾百年對我們鮫人來說已經是很漫長的時間了,就讓我用這數百年來好好待你吧!”
我開始感到問題棘手了。這無名雖本性不壞,但童年的陰影和長期的桀驁,造成了他剛愎自負的性格,他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絕不會不像迦南那樣考慮我的感受。
可我卻不忍心打擊他,隻好編織著借口:“你太小了,我不喜歡小孩子。”
“我哪裏小?”他輕輕地笑了一下,與我兩手十指交叉,“我雖然剛過一百歲生日,但已屬青年,你才一千歲不到,在仙靈中隻能算個少女,咱倆到底誰大誰小?”
我支吾著,一時也想不出個理由。
他輕輕在我肩膀咬了一口,呢喃著:“希望再過幾百年,你不要嫌棄我太老。”
“無名……”我欲縮手,卻苦於被他緊緊攥著,不得動彈。
他的十指扣得更深了些,迫使我將兩隻手的手掌全部打開,就在那一瞬間,我驚訝地發現右掌心那顆紅痣沒了!
“怎麼會?”我失聲喊道。
“怎麼了?”無名驚訝於我的異常,頓時警覺。
我不想告訴他情蠱之事,卻又為冰痕擔憂不已,這情蟲與宿主同心,一隻若死,另一隻必然也會死去,那冰痕豈不是……
我不敢想,不禁連連搖頭,眼淚也無聲迸出。
“你究竟怎麼了?”無名驚詫道,將俊顏探過我肩膀,仔細觀察我。
我已一臉梨花帶雨地呈現在他麵前。
“小傻瓜,哭什麼!”他將唇貼上去,吻著我的淚,聲音柔順如水,“有什麼不開心的,說給我聽聽。”
我頓感無助,淚水不禁淌得更凶,哽咽道:“我一個朋友中了情蠱,後來她體內的情蟲被強行吸出,結果她居然沒死!”
無名聽得莫名其妙,不禁笑道:“原來你這麼邪惡,居然怕人家不死!”
“不是的。”我跟他解釋不清,但直覺告訴我不能對他說明真相,隻得含糊道,“我是覺得奇怪,不是說情蟲脫離宿主,會導致宿主死亡嗎?怎的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名微微一笑:“別擔心了,那說明她命好唄。”
我內心愁結,我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冰痕。
盡管無名竭力安撫我,可我仍舊焦躁萬分:“那你說,我那朋友沒事,可和她一起身受情蠱的人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