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冰痕催促道。
“跟我在一起。”迦南念叨。
“啊!!”騫馱發瘋似的叫喚,雙手插進微微卷曲的頭發中,手指狠揪發根,似乎他手中那顆小小的腦袋要爆炸了。
我神色大變,欲製止他們。
騫馱的叫喚聲漸消,終於,他虛弱地垂下腦袋,再度陷入昏迷。
我看到騫馱兩鬢的紫發汗涔涔地貼附於臉上,眉頭緊鎖,似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騫馱!”我忐忑不安地呼喊他,欲上前將他奪過。
“這孩子傷勢嚴重,還請殿下讓他好生靜養。”我再一次被長老攔下。
我惱恨地瞪了長老一眼,看迦南把騫馱摟進懷裏。
“我看這孩子神誌不清,還是由我族照顧才是。”迦南欲將騫馱帶走。
“慢著!”冰痕喝道,“若他有什麼不測,你該如何交代?”
迦南的臉上現出嘲諷的神情。
他掰下桌案犄角,奮力一握,斬釘截鐵道:“若有不測,當如是,以死謝罪!”
說罷,他鬆開手掌,木頭粉末飄飄揚揚地灑落一地。
我心一緊,不由擔心:他怎能許下如此重的毒誓?
“迦南長老言重了。”雷族長老嚴肅道,“這孩子關係重大,隻求長老好生照顧才是。”
“請各位放心,迦南說到做到!”迦南抱緊騫馱,頭也不回地往帳外走去。
我不放心,仍想跟隨迦南離去,水族長老卻冷笑道:“殿下傷勢尚未痊愈,還請靜心休養,軍中事務請不必擔心,老朽等自會處理。”
我心頭火起,什麼狗屁休養,擺明當我是傀儡,難不成我連看一看騫馱都要被禁止?
“謝謝長老關心,小女子不勝感激!”我看著兩位長老,生硬地說。
他們也沒跟我再客套,徑直走出營帳。
冰痕還杵在原地,悠悠地看了我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我冷冰冰地說,“你想殺了騫馱!”
他凝視著我,似乎所有感情都聚集在眸光中,驀地,卻咬牙切齒道:“沒錯,我還想殺了你!”
我愣住了,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好,那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我悲愴地嘲笑他,“勞煩你還要花費精力來救我,我是否該表示抱歉呢?”
“你還是關心下迦南的死活吧!”他離去之前拋下這麼一句話。
我本就覺得迦南發誓過重,再聽冰痕一說,頓時為騫馱的性命擔憂。
因不被允許接近騫馱,我被禁止踏入冥族軍營半步,迦南派侍衛傳來口信,說騫馱清醒後會馬上通知我。
可我還是擔心。
入夜,我在榻上輾轉反側,忽聽騫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姐姐救我!”
“騫馱!”我起身張望,卻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
“有人要殺我!”他哭喊道。
“你在哪裏?”我呼喊他。
可是,他哭泣了幾下,再未發出任何聲響。帳中一片岑寂,隻有我的心髒在砰砰狂跳。
不好!
我急急穿上夜行衣,飛身奔往冥界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