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揮了下手臂,隻聽又一聲“哎呦”,騫馱小小的身軀頓時摔在石階上。
我有點擔心,以為他會哭喊,孰料他沒事似的爬起,拍拍身上塵土,神情很是輕鬆。
我剛長舒一口氣,忽見騫馱緊張地左搜右搜,他地起身一看,那朵剛采的依米花已被碾成粘稠的花汁。
“啊?”眼淚水猛地在他眼眶裏打轉,隻聽“哇”的一聲,這個小屁孩大哭不止。
我著實頭疼不已,眼瞅著冰痕走到我身邊,趕緊對冰痕說:“你還是哄哄他吧!”
他冷哼一聲,給騫馱設了一個和岩石同色的結界,騫馱立刻銷聲匿跡。
我大驚失色,這種狀物的結界密封性特別好,若騫馱法力不強,隻怕再過一刻便會窒息而死。
冰痕與這孩子無怨無仇,為何要痛下殺手?
我猶自驚疑,冰痕拽著我的胳膊向上一拉,我的整個身子瞬間被他提起。
一個身影倏地一閃,一把將我攔腰截走,腳步停歇,我已被迦南摟在懷裏。
“你去哪了?”他溫柔地凝視我,未幾,看見我袍子上的血跡,變了臉色,“你受傷了?”
“嗯。”我支吾著,感覺到身後冰痕那兩束淩厲的目光。
“我抱你上去療傷!”迦南隻當冰痕是空氣,曖昧地跟我說著話。
我擔心騫馱安危,不由阻止他:“等下!”
迦南神色一凜,旋即又溫柔道:“怎麼了?”
我欲讓冰痕將騫馱放出,但又擔心冰痕背負心狠手辣的罪名,正兀自猶豫,忽聽前方幾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為何會有孩童的哭泣聲?”
估計騫馱的法力已開始微弱,我終於能抬頭,發現靈界的水族和雷族長老正矗立在大營門口。
“剛才有個小孩在這邊玩耍,被我趕下山去了。”冰痕絲毫不臉紅地說。
我簡直目瞪口呆,他怎會這般無動於衷?
我用超強的聽力捕捉到騫馱微弱的呼吸,他那顆小小的心髒急速跳動著,做著臨死前的掙紮。
“我們走吧。”迦南抱著我欲往軍營內走。
我心急如焚,從迦南懷中掙脫出來,對冰痕喝道:“冰痕,請你把那孩子放了!”
這一下,迦南和長老們的目光齊刷刷指向冰痕。
冰痕冷冷地看著我,淡然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氣極,瞬間滅了想維護他的念頭,果斷指著結界,揭露道:“你快把那孩子從那個結界裏放出來!”
他故做驚訝地睜大眼睛,很無辜似的說:“我根本就沒有設過結界,那結界莫不是你設的吧?”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耳邊騫馱的呼吸聲越來越弱,我大急,全力調集雷元,衝岩石結界射出霹靂。
結界在我霹靂觸碰的一刹那化為灰燼,騫馱嬌小的身軀倒在石階上,如一株被碾碎的依米花。
“快去救他!”我驚叫。
迦南飛身下台階,抱起昏迷不醒的騫馱,又奔回我身邊。
他搭住我的手,想把我也抱至懷中,可惜手忙腳亂,無法周全。
我微笑著推開他:“我能走,你先把騫馱送上去吧!”
水族和雷族兩位長老一看騫馱的容貌,驚呼道:“修羅族!”
我示意迦南送騫馱上去,他隻好先行離去。靈界二位長老在門口問我:“千機姑娘,你沒有事吧?”
我知他們隻是跟我客套,於是從容道:“請長老放心,我並無大礙。”
兩位長老略略頷首,拄著法杖折回軍營。
隻剩我和冰痕在石階上。
他輕捷地向山頂走去,經過我身邊時,身形略轉,目光如箭雨般射來。
我和他互相之間惡狠狠地瞪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