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多了件黑色的衣服,那衣服的前襟上有個破洞,原來是先前被我打死的冥族的衣服。
傳輸給冰痕的,加上意識模糊時被浪費掉的血,我幾乎耗盡了體內的一半血液,所以十分虛弱,暫且倚靠在一塊大岩石上,無法站立。
默岸好不容易蘇醒後,仍是一臉倦意。和一般的睡眠不同的是,在神廟裏會越睡越累,所以如果不出來,就會永睡不醒。
現在,默岸和冰痕兩個人為怎樣安置我發生了爭執。
冰痕堅持讓我停滯此地,因為前方更危險,而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不用提戰鬥了,能否自保還是個問題。
說句老實話,他屬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平時幾乎不說話,可一旦說起來,就是一大堆的道理。
可是默岸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他認為如果沒人保護,我一個人待著會更危險。而且那些可惡的齧齒動物說不定會再次偷襲我。
我很羞愧,此次前來救人的我,居然淪為被保護的對象。
爭執了半天,沒有結果。他們兩個一齊看著我,要我決定去留。
我很討厭自己成為誰的累贅,尤其聽冰痕的分析,似乎我再前進會成為他的負擔。內心的驕傲讓我倔強地要求他們先走。
可能是我的語氣很強硬,或是臉色不好看,他們兩個都閉了嘴。這樣一來我更生氣了,似乎自己在無理取鬧,如果我有能力站起來,一定會遠遠地離開他們。
“就算你不帶她走,我也要帶她走。剛才她為了救你,差點連命都丟掉了,你怎麼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地留在這邊?”默岸仍舊堅持己見。
冰痕的眉頭死死地皺著,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抱在懷裏,大步向前走去。
他似乎很不耐煩,惹得我也很生氣,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惹人厭煩。
我仰望著他。他的立領裏露出一截雪頸,再往上是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從下往上看,他的鼻梁很高,而且睫毛很長很柔軟。
總覺得他似曾相識,可是他離開宮的時候我才被送入宮中,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可能曾經見過?
冰痕的目光倏地向我一射,我慌忙將眼光移開,待再次偷窺他時,發覺他撇了撇嘴。難道被我偷看也是一件不高興的事嗎?這個自高自大的家夥!
轉眼間,第五座神廟近在咫尺。
我把這七宗廟的特性講給他們兩個聽。不過他們兩個似乎完全沒當回事,默岸仍是一副心急火燎的表情,冰痕則幹脆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哼”。
除了封星之外,他真是我遇見過的最傲慢的家夥。
進入神廟,入口那扇描金大門照例有人開合似的自動關上了。然而在那一瞬間,異常也跟著發生了:入口消失無蹤,我們的身後隻剩一堵光溜溜的牆。
與此同時,地麵的大理石板磚自遙遠的出口迅速向我們腳下崩塌過來,冒著氣泡和蒸汽的岩漿如一頭冒著熱氣的怪獸,咆哮著向我們撲去。
難怪這座廟像個空蕩蕩的大盒子,連一根柱子也沒有。
一時間,溫度驟然上升,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我發覺冰痕的掌心竟然發燙,沒想到他也有緊張的時候。
眼見我們將很快掉入岩漿中,默岸焦急地語無倫次:“現在該怎麼辦?”
我也一時無法,出口離我們實在太遠,使用輕功太冒險,極有可能墮入萬劫不複的熔岩深淵。
岩漿已快逼近我們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