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園丁大叔無事時便將一些花種,樹苗帶一些給鍾函,鍾函閑著無事便細心栽培。
漸漸的,院落裏的空曠處便生機一片了,春天時候,更是姹紫嫣紅,如同一個小花園一般。
冬日的時候,老韓王爺第四次召見他,鍾函換上丹青色的琴師袍,背上琴向大廳走去。
那是一次小聚,來的都是熟麵孔,那一輩的人年齡大了,對待少年時候鍾函還算客氣,心情好便賞賜些東西送與他。
行禮後,便在琴簾之後入座,老韓王爺抬手,示意他開始。
鍾函低下頭,撫琴。
賓客本在閑閑的喝茶聊天,漸漸地,停下,輕聲道:“琴師的技藝又精湛了幾分。”
老韓王爺看了正在彈琴的少年,道:“鍾函天資聰穎,悟性高,本王打算讓他教韓懿練琴。”
老友們紛紛點了點頭:“他這琴藝夠格,這個年齡,或許比那些老頭子教的還好些。”
老韓王爺滿意了。
幾日之後,鍾函便被仆人喊到了東苑。
鍾函不熟悉這裏,道:“這是?”
仆人道:“這是世子居住的地方,世子今日回府,你便在這裏候著。”
仆人掃了一眼他的衣著,點了點頭,又道:“雖然還算得體,但是你還是得將皺紋撫平了。”
鍾函連忙照做,將長衫身側的褶皺處撫平。
世子?
鍾函居住將近半年,居然未曾知曉此事。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聽到了人聲。
“此番學士頗為對你賞識,來日回去,要好好道謝。”
“是,兒臣記著了。”
“寒期過了便回去?”
“是,大約春季之時回去。”
他聽見老韓王爺的聲音,還有一個是陌生的聲音。
“王爺,府官求見。”
“父王先去罷,兒臣自行回去。”
還未開放的臘梅後麵,繞出一隊人,為首的是一名陌生人。
年紀或許比鍾函大幾歲,個子很高,穿著玄黑色的繡金絲錦袍,眉宇間冷傲貴氣——是個很冷峻的少年。
為首的仆人大聲喊著祝語,行禮。
藏匿在人群裏的鍾函照葫蘆畫瓢,跪在地上低著頭。
那個少年似乎微微笑了笑,道:“多謝,起來罷。”
便大步地走了進去。
鍾函看著這些家仆,明明等待了這麼長時間,僅僅換回了一句話,他們卻絲毫沒有抱怨。
甚至因為簡單的道謝而受寵若驚。
帶他來的那個仆人道:“今後你便住在這東苑裏,請和我來。”
鍾函道謝。
心中卻惦記著偏僻小院裏的花花草草。
東苑畢竟是世子居住的地方,布置得很是講究,庭院之中是流動的噴泉,水潭裏還養著一尾一尾的觀賞魚。
回廊都連接在一起,走著走著,鍾儀就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了。
幸而家仆等了他:“記著,從這兒要左拐,在右拐,到了前麵第三個樓間,再過一條道……”
鍾函暈暈乎乎,隻好道:“抱歉,可否領著我走一遍?”
家仆看了他一眼,道:“行,可得記住了,你的房間安排在世子的院落外,不要誤闖了進去,否則——你聽清了罷。”
“是,我一定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