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越跑越快,好像是行在無人的街道上,但是鍾儀卻聽見外麵的喧囂聲,一閃而過,又是喇叭嗩呐的熱鬧聲。
怎麼回事?
鍾儀很想探頭看看。
馬車一個急轉,鍾儀差點撲了出去,冷汗冒了全身。
不過受驚的可不是他一個人,他聽見嘈雜的聲響,人聲,馬兒嘶鳴,重物的落地聲。
其實,外麵早已被鬧騰地人仰馬翻,天翻地覆了。
“大膽!大膽!從哪兒來的人!”
“護好小姐!”
拔刀的聲音。
鍾儀聽見笙歌冷笑,他掀開車簾,露出半張臉,看著車外——笙歌已經蒙上了麵紗,站在一匹駿馬之上,緩慢地抽出腰間的軟刀,頓時,寒光四溢。
眾人嚴陣以待。
鍾儀繃緊了神經,他知道,他也要準備了。
紛亂的纏鬥開始,在這片不算寬闊的無人街道之上,兩方人馬混戰,紅豔豔的喇叭扔在地上,新娘的喜轎被人團團圍護。
過了半個時辰,雙方打的火熱,鍾儀探出身子:“駕!”
兩匹馬兒極通人性,衝向了喜轎。
“啊!!”女人的尖叫。
鍾儀看準了方向,猛地轉方向,後麵追來的大漢被馬車狠狠地撞擊在地,慘叫聲起。
鍾儀心中默默道:各位見諒,見諒!
突然間,一襲靈敏的紅衣身影從喜轎中飛出,腳尖點地,鍾儀伸出手,一雙手交握,女子飛快地進了車廂內。
鍾儀剛想舒一口氣。
隻聽見“砰”地一聲。
——白妗語痛呼:“啊,疼!”
鍾儀:“……”
一抽馬鞭,馬車疾馳起來,笙歌一看,做了“收”的手勢。
趁著新郎那方還未趕到,必須抓緊時間。
鍾儀繞著圈子,在山後與笙歌彙合。
此時,冷風呼嘯,山後陰冷,天空卻掛著大大的太陽。
笙歌的衣服破了幾處:“妗語,告辭!”
白妗語早已脫下了紅妝,穿著素衣,容貌清雅,微微一笑:“多謝!笙歌,安定之後,必來答謝。”
笙歌笑了。
白妗語道:“快些回去,你爹爹還是會教訓你的。”
笙歌俏皮地吐吐舌頭:“別擔心我,我可不怕他們。”
白妗語道:“以後有事,書信聯係,老地方。”
笙歌揚揚馬鞭,策馬而去。
鍾儀架馬,白妗語坐在車廂內,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苦澀,又有些欣慰。
“小儀哥哥,好久不見。”
白妗語輕輕呢喃道。
鍾儀駕著馬車,朝著預定的方向,到了希宮的邊城。
這裏是一個小村落,白妗語道:“當日剛進城,還在此處悠閑落腳,此地風光甚好,那時候便安置一處地產,沒想到竟然是唯一躲開長輩們搜刮的地方。”
鍾儀道:“你在希宮,為何被關起來?又為何逼你嫁人?”
白妗語歎氣:“此事說來話長。”
兩人到了院落,還有一個老媽子照料,隨意吃飯洗漱,白妗語帶著他進了內間。
“現在,物歸原主。”白妗語笑著遞給他。
鍾儀雙手顫抖。
桐木琴安靜地睡在他懷裏。
似乎,一切不曾變過。
事實上,卻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