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歎氣,坐在他身旁:“你也不必如此著急,妗語也在安排,明日你隨我去見他。”
鍾儀連忙端坐,低聲道謝:“多謝笙姑娘。”
笙歌“嗯”了一聲。
隨後鍾儀便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有些沉默之間,笙歌看著他,道:“你,對妗語是什麼感情?”
鍾儀愣了愣,側頭看她,笙歌是認真的神色:“我想知道。”
“是友人,是同伴,是知己。”鍾儀露出有些回味的表情。
“唯獨不是戀人?”
笙歌輕輕笑了,目光轉到地板上,道:“我與妗語相知相識,隻知道她的傲性,沒想到——唉。”
她看了看鍾儀,有些意味深長:“我性子直,也藏不住話,如果白妗語她逃了婚,又無所依靠,你當如何?”
鍾儀清澈的眼定定地看著笙歌,道:“我自會護她,然而,我並不是她的依靠。”
笙歌緩聲道:“你看似有情,實則無情!”
鍾儀苦笑:“我若待她曖昧,便是害了她,也害了我。”
笙歌道:“如何?難不成你有所愛之人?”
鍾儀沉默片刻,道:“笙姑娘冰雪聰明,在下佩服。”
笙歌不置可否,起身,走到了門前,還是回頭說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你拒絕白妗語的理由——畢竟,她是那麼出眾的女子。”
鍾儀抬頭微笑,道:“你同妗語感情很好。”
笙歌也微微一笑,眼中閃著明光:“隻是互相欣賞。”
說罷,笙歌出了門。
她走路似乎都帶著風,卻也不失柔雅,英氣颯爽。
鍾儀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匹棗紅馬。
那匹馬從綿延不絕的草地上飛馳過來,飛揚的塵土,英俊神武的男子猩紅色的披風怒卷著風,飛舞的黑發,深邃的眼眸。
駿馬疾馳,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跟我走。”
夢停了。
窗外光亮未明,鍾儀垂下眼來,失落的神色。
第二日,笙歌與鍾儀坐在馬車上,停了些許時候,窗簾掀開,一隻纖細的手上夾著疊好的信紙。
笙歌迅速接過,展開。
“回去罷。”笙歌露出微笑:“明日再來。”
鍾儀料想,她們或許有了把握。
“那麼,我可以做些什麼?”
笙歌道:“妗語大婚那天,你帶著她。”
兩人回去了,當天,笙歌召集了一班子人在大廳,估計在商量此事。說來奇怪,笙歌的父親和兄長對此默認,偶爾路過,也來說說話,他們都似乎知道她在鼓弄什麼。
鏢局的人雖是江湖人士居多,待人處事卻獨有他們的規矩,鍾儀同他們相處,初時有些拘束,說了幾句話,反倒是輕鬆。
散了之後,鍾儀站在庭院外頭,看著春日漸漸到來,已然偷偷冒出的綠色嫩芽。
那一日,是個晴朗的天氣,卻依舊有些春寒,似乎聞到了雪的氣味,純淨而冰冷。
笙歌的馬車停在預定的位置,伺機而動。
過了半個時辰,熱熱鬧鬧的聲音響起了,炸在了街道之中,人聲鼎沸。
笙歌掀開窗簾,露出一雙閃亮的雙眼,全神貫注的模樣。
鍾儀也側過頭去,還未看到什麼,笙歌就一步大跨,已經衝到了車廂外,隨即,馬車一震,疾速地奔跑起來。
“砰”鍾儀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後腦勺,沒有吱聲,咬著牙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