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妗語點頭,接了過來。看著看著,臉色驟變。
雨蝶驚嚇,連忙安撫。
好半天,白妗語才緩了臉色,道:“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被人劫道……二哥,受了傷。”
雨蝶道:“那他們,如今在哪兒?”
白妗語眼神明滅不清,道:“白晝……白晝他將二哥帶回東丹了,說是休養。”白妗語瑩潤的手將紙捏的變了形。
“不行!我要寫信給父親和大哥,你立馬聯係信使。”白妗語隱隱藏著怒氣。
雨蝶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知道此事有蹊蹺,連忙出門去了。
鍾儀從車上下來後,趕忙去了書房,鄒儒見他,道:“快給我……我來算算,老錢!老錢!”
賬房先生老錢從堆積成疊的長輩後探出精明的臉:“說好了,四六分,那份你做。”
鄒儒暗罵一聲,正打開,一雙白皙的手接過。
視線上移,是青年俊熙的臉龐:“大人,我來吧,我會認真做的。”
鄒儒愣了愣,考慮了一下,回頭,老錢也是考慮的神色,最後,他道:“不如就讓他做吧,如今人手不夠,今年的賬複雜繁重,平日裏他做的也不錯,是個細致的小夥子,給他幹吧。”
鄒儒鄭重地將這一本賬本給他:“用心。”
鍾儀肅容:“自是。”
他往回走,渾身戰栗:沒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些事情了,至少,他能分擔一些複雜的任務了。
當晚,鍾儀坐在桌前,喝著濃茶,仔細地看著這些蠅頭小字,不覺有些疲憊。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黑壓壓的夜色。
夜色的另一邊,便是火光。
這是最後一天慶祝,美麗的姑娘和英俊的漢子在大帳篷內跳舞,異域的歌聲傳到每個人耳中,滾燙的奶茶,烤的香脆的甜餅,美酒佳釀也是必不可少的。
雪地裏燒著篝火,火光映紅了雪色,熱烈的卷著風,不遠處,馬匹在肆意奔跑,騎在它們身上的人英姿勃勃,似乎不知疲倦。
冰天雪地,卻是別有熱情的色彩。
這種場麵,最終還是要有王室的告別語結束的。
單構戴著一頂水貂帽子,帽簷下的麵孔十分精神,一雙淺褐色的眼睛裏大放光彩,似乎是極為愉快的模樣。
他極為老練地表達了熱烈的慶祝,然後打算退場。人們歡呼熱舞,予以答謝,單構接了熱酒,一飲而盡。
朔回站在帳篷外吹著風,麵色冷冷的,顯然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感到不快。
幾個弟兄站在他身後,一個個都縮頭縮腦的。
“親王……我們是覺得,這個節日,您應該放鬆一些……”
“是啊!親王,平日見您,也……也沒有什麼女眷——當然,是親王潔身自好,美人,自然是不會缺的……屬下,實在是冒犯了,還請恕罪!”
“是屬下們自作主張,見您今天喝的暢快,就……就安排了。”
沒等他們說完,朔回冷冷一哼。
無人敢接話。
朔回覺得酒醒了一些,低聲道:“都散了吧。”
“那……那兩個美人……”
其餘人識趣,直接將說話的人拖了出去。
此時,或許是喝了酒,不怎麼冷,朔回便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四處散步。
“怎麼,還害羞?方才都答應了說嫁給我的,嗯?”
朔回駐足,皺了皺眉。
——這有些輕佻的聲音,隻有單構對著他那個美人才是如此。
他有些厭惡地搖頭,打算往回走,他一點也不想打擾單構。
“可是……會有人來。”
“哪有人……乖——”
朔回:“……”
他黑著臉,因為他才發現單構正光明正大地將雪列按在銀色的雪地上,上下其手地脫人家的衣服。
雪列一頭柔順的金發在月光下閃著光亮,紅唇微張,似是可憐,似是邀請,一雙如同海水的淺藍色眼眸深深地看著單構。
單構俯下身,道:“冷不冷?”
雪列搖頭,金發也隨之搖動,他的聲音十分好聽,輕聲道:“那種酒,喝了暖身。”
說完,臉就紅了。
單構放肆大笑,道:“極好,極好!”
不遠處的朔回不隻是怎麼了,有些怔忪地看著他們二人:似乎,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隻覺得,自己心中有一處不知名的愉快感浮現出來——卻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
朔回不露痕跡地退了退,看見單構與雪列在雪地裏纏綿,火熱的吻,脈脈含情的眼神……
不對。
卻不知道,哪裏不對。
朔回果斷轉身,背影高挑而淩厲。
這些時候,還是不要糾纏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湖錯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