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武嘟囔道:“定情信物也是可以作假的。”
鍾儀聽到了,點了點頭:“或許是假的吧。”
他心中鬱卒,白妗語的謊言漏洞百出,想來是那日被他刺激地狠了,才會用蹩腳的謊話來讓自己相信鍾禮已經永遠不再回來了。
當時,他的確是被震住了。
失眠了無數個夜晚,他突然覺得,或許不是那樣。點燃了燭火,拿起毛筆,一一描繪著收入甚微的線索。
記得爹爹說過,雖然是遮遮掩掩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爹爹可能通過各種方法知道了一些消息,或許是不好的,他掩瞞了一些,卻又不願意看著他天天難過的模樣,於是透露了一些。
“小儀,阿禮……他最近還好,他……還好。”
“爹爹知道阿禮在哪兒了?!”
“不……不是,隻是這麼覺得。”
“哦。”
鍾儀知道鍾函似乎隱藏了一些消息,但是,也沒有去追問,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言之隱,即使他背叛了娘親,他仍然關愛著他們,他們也仍舊是鍾函重要的人。
不過,他對於這些關愛,不再像原先那麼感動了。
如今,聽了付武的話,就像心中有一棵極為想見到陽光的樹芽,偶爾遇見陰天,偶爾有遇見晴天,直到現在,它拔土而出,堅信著的東西,它沒有錯。
付武對於他如何知道那一份機密文件十分好奇,旁敲側擊,幾番無果之後,也放棄了。
之後,便由了衛兵來叫付武,似乎是要審查什麼俘虜,鍾儀和付武告別,回了帳篷。
掀開帳篷,看到尹子重側臥在床上,似乎在溫柔地說著什麼,尹子卿坐在床邊,一邊傾聽,一邊等著爐子上的水燒開。
鍾儀有些羨慕他們,真的。
夜晚,鍾儀在他們的帳篷裏睡,他霸占了尹子重的床,尹子重則去和尹子卿擠著。
鍾儀不好意思道:“我鳩占鳳巢了。”
尹子重笑了:“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他推了推尹子卿:“哥,既然你嫌棄我擠著你了,不如,你去地上睡吧?”
鍾儀微微詫異地看著尹子重。
尹子卿紅了臉,有些惱怒道:“你明明知道地上冷,還要哥哥睡下麵。”
尹子重掛起平時少見的調笑表情,掀開被子:“床上暖和,你睡不睡?”
尹子卿紅著耳朵看了看鍾儀,鍾儀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們之間鬧什麼玄乎。
終究,還是這麼睡下了。
半夜,不知道為何,突然醒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這個時候,冰冷的風從帳篷的縫隙裏穿了進來,遍體生寒。聽著不遠處尹子重和尹子卿的呼吸聲,想來二人是睡熟了。
他靠在床邊,眼睛似乎閃著光。
“親王……”隨從們顫顫巍巍,不敢看朔回的臉色。
朔回坐在豹皮椅子上,身上披著一件大氅,漆黑深邃的眼睛如同漩渦,翻滾著怒火。
房間裏寂靜無聲。
爾後,隨從們看見衛一大人進來了,連忙退了出去。
衛一道:“親王,屬下已經查明,是湖錯的駐守軍動的手。”
朔回冷冷地“哼”了一聲,不說話。
衛一道:“當晚,據點被炸,副官點燃了火藥,損傷了部分敵軍,按照戰略,他們依舊派出了部分優秀的士兵前去偷襲,但是,被發現了,或者說,他們中了埋伏。”
朔回喝了杯熱酒,聲音冰冷,道:“果真還是有兩把刷子,估計他是在摸本王的套路……可惜,本王是不打算給他那麼長的時間了。”朔回拿著筆,點了點地圖上的湖錯:“如今,其餘的地點以及安排妥當,隻剩下湖錯了,損失了一個據點,也是可以彌補的,安排下去,從明日起,開始全速動工,等到工事完畢,本王親自過去。”
衛一激動道:“親王英明。”
爾後,他道:“那麼,單構皇子呢?”
“他?”朔回道:“如今損失的,是我北晉的兵,可不是聯軍,他自然不大關心。”
衛一道;“若工事完畢,單構皇子那邊……”
“愛來不來,並不強求。”朔回達到了談判時候的目的,對於是否要一個人來同他並肩作戰,他的回答便是如此。
衛一打算離開之時,朔回問道:“他最近幾日都窩在房裏?”
衛一有些猶豫,道:“是的。”
“那個雪列呢?”
“同他在一塊兒。”
朔回扶額,點了點頭。
衛一退了出去。
朔回心裏有些惱火:他還不知道,單構窩在房裏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