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儀端正的坐著,底下的賓客們大多是對他有些好奇,也都安靜下來,打算聽聽這個“後浪”如何。
既然是慶功宴,自然是喜慶一些為好。
在人前表演了多回,這次不過是在場人數多了一些,地位高了一些罷了。
想到這裏,鍾儀輕輕閉上眼睛,將雙手放在了琴上。
節奏由緩到疾,彈琴的力度把握的很好,朗朗琴聲落在聽眾的耳裏,激起一片回響。
等到一曲結束,賓客們興致很高,有的要求他為他們伴奏,他們要對酒吟詩。
鍾儀隻好按照他們的意思,配合著慶功宴的氣氛,彈奏了大概一個時辰。
白妗語站在下麵笑吟吟地看著他。
鍾儀覺得無奈:“我爹爹呢?”
白妗語道:“剛才他過來說他遇見一位老友,先回去了。”
鍾儀覺得奇怪:“然後呢?沒啦?”
白妗語笑了:“他還說你做的不錯。”
不等鍾儀反應,白妗語再次拉著他跑。
這次是在一個走廊上,鍾儀問她:“來這裏做什麼?”
白妗語理所當然地說:“看下雪啊。”
然後她揚起臉,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緩緩落下。
鍾儀看著她的側臉愣了一會兒,也看著雪花慢慢由黑色的夜空慢慢落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白妗語突然出聲:“小儀哥哥,我們夏天再去鄖地地玩吧。”
鍾儀道:“鄖地?做什麼?”
白妗語垂下眼眸:“小儀哥哥,如果我說……我說……”
鍾儀道:“怎麼了?”
白妗語說:“我以後可能要在鄖地待一段時間。”
鍾儀疑惑道:“為什麼?”
白妗語笑笑,帶著一些苦澀,卻又有些自豪:“自然是接手家裏的產業了。”
“哦。”鍾儀道:“那也不錯。”
白妗語道:“小儀哥哥,以後多去看看我哦。”
鍾儀笑了,道:“那是自然。”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白府傳來打更聲,鍾儀說:“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白妗語說:“的確是的,坐馬車回去吧,快些。”
丫鬟走到鍾儀麵前:“公子請隨奴婢走。”
鍾儀微笑道:“那麼,告辭。”
白妗語笑著,向他揮揮手。
鍾儀乘坐白府的馬車到家,向內院走去,突然看見前麵有個修長的身影——爹爹?
“爹爹?”
人影停住。
鍾儀追上去:“爹爹去哪兒了?怎麼不等我?才回來嗎?”
鍾函轉過身來,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臉色慘白, 他勉強笑笑:“你先回去睡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
鍾儀還想說些什麼,他覺得,爹爹的臉色很不好。
鍾函推開房門,燕惠正坐在燈旁做著刺繡。
“惠兒,我想沐浴。”
燕惠奇怪:“怎麼了?”
鍾函側過臉說:“……有些冷,去去寒氣。”
燕惠走上前,摸摸他的臉,擔憂道:“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累了吧,等一會兒。”
燕惠連忙去吩咐下人了。
鍾函讓燕惠先去睡覺,自己去了浴房。
他一件件的脫下自己的衣物,隨著衣物的褪去,他修長的身體漸漸顯露,隻見他白皙的皮膚上散布著奇怪的痕跡。
鍾函動作僵硬地坐在熱水裏,顫抖地看了看胸膛上的吻 痕,浴桶正前方擺放著一麵鏡子,不僅是胸膛,脖頸上,後背上,全都是。
鍾函歎了口氣,閉上雙眼,臉上浮現出一片茫然和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