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實在是太笨了,我們好不容易采到了一小碗蓮子的時候,你腳一個趔趄,船就搖搖晃晃地,還大呼小叫你要溺水了。我說沒關係的,結果我繼續摘蓮子的時候,你就莫名其妙地落在水裏麵了。”
鍾儀抽搐嘴角:“我怎麼掉到水裏的?”
白妗語一攤手:“我也想問你呢,明明剛剛還在船上的,那時候我嚇到了,連忙想拉你起來,可是你一把把我也拽進了水裏,還抱著我不放,卻又不讓我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個不停……”
鍾儀:“……”
一定不是他做的事。
白妗語道:“後來我就喊我二哥,當時我二哥就在不遠處和當地的農民說話呢,剛好想來看看我玩的怎麼樣,結果一看見我和一個哭個不停的小孩一起在水中苦著個臉,立馬把和那個農民一起把我倆拽到了岸上。”
鍾儀道:“那我爹爹呢?”
白妗語道:“到了岸上後,二哥問我這個女孩是誰……別這麼看我小儀哥哥,你隻能怪你小時候長得太像女孩子了,你當時就嚷著爹爹爹爹的,其餘一概不說,我們沒辦法,隻好到附近家去挨家問,後來就碰見了到處找你的鍾叔,慢慢的就認識了。”
鍾儀疑惑:“我爹爹當時在鄖地做什麼?”
白妗語回憶道:“好像是看望朋友吧……記得第二天我又在荷花塘旁邊玩耍的時候,你又在柳樹下打瞌睡,然後我又拉你一陣玩……”
吃著瓜子地鍾儀閑閑的插了一句:“然後我又落水了?”
白妗語沉默。
鍾儀慢慢吐掉瓜子皮,艱澀道:“……不是吧。”
白妗語道:“主要是你自己,非要吃荷花花瓣,我說不好吃,你不聽,鬧著鬧著,去夠一隻荷花,然後‘撲騰’一聲,我就看見你掉水裏了。”
鍾儀扶額:“……”
白妗語咯咯笑了 :“好玩的在後頭呢,我跳下水拉你上船,你硬是撲騰著不上來,我生氣地問你為什麼,你說你看見了鴨子,要去捉,我說你還不會水呢!結果你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教我吧。’”
“然後我就教你了,每天教你,你這方麵倒是不太傻,沒過幾天也學會了最基本的,至少淹不死……就是那個姿勢嘛,太醜了一些。”
“我們那時候都野得很,把小小的鄖地玩了個遍,大概到了時間,你有一次在和我看稻田的時候告訴我你明天就要走了,還送了我一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花朵——就是上次我給你看的發簪,那上麵的花,就是和你送的一模一樣的。”
鍾儀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白妗語笑著說:“我那個時候啊,還很難過,第二天果然就等不到你了,中午跑到你們寄住的那戶人家,才知道你們早上就走了。後來我難過的去荷花塘發呆,想了半天,才記起你一次釣蝦時候你和我說過,你叫鍾小儀。”
鍾儀愣愣地道:“你……你記得好清楚。”
白妗語調皮一笑:“那當然,我那個時候就比你聰明不少。”
鍾儀:“……”
其實,小儀哥哥,是你帶給我的記憶太深刻,我的童年乏善可陳,然而,你雖然是兒時玩伴中,最傻,最笨的一個,卻又是最可愛的一個。
你知道嗎,你是我童年單調色彩裏麵,最鮮豔生動的一筆。
所以,我一直記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