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睜開眼睛,就看見鍾儀趴在他的天窗上呆呆地凝望著他。
兩人的視線交織良久,鍾儀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往下爬,期間還聽見“哎呦喂”的一聲慘叫——估計是直接摔到地板上了。
鍾禮想象出鍾小儀的悲催模樣,不厚道地笑出了聲音。
他慢慢在夜色中走進那扇已經打開的門,似乎是等待他走進。
來到一樓鍾儀的房間裏,就聽見樓上“咚咚咚”的聲音。
果不然,鍾儀急急忙忙地下樓,頭發散亂,一手還揉著腰,看見阿禮就站在樓梯口,才放下了揉著腰的手。
鍾禮的一頭黑發在暖暖的燈火下顯得極其的柔順,連帶著他的眼眸都溫柔了許多。
鍾禮笑道:“摔了?”
鍾儀連忙擺手:“沒摔沒摔。”
鍾禮問道;“餓嗎?”
鍾儀連忙搖頭:“不餓不餓。”
鍾禮低頭笑了一下,又抬頭:“等我?”
鍾儀連忙擺手,又連忙搖頭,最後紅著臉點點頭。
鍾禮內心十分愉快,好像一整天的壞心情全都消散了,他笑著說:“等我做什麼?”
鍾儀抬眸看他,眼睛清澈明亮,他靦腆地從袖中掏出一隻紅紅亮亮的鈴鐺遞給鍾禮。
鍾禮接過,仔細一看,上麵是個“禮”字。
他笑笑:“你是不是還買了一個‘儀’字?”
鍾儀驚愕:“阿禮……你怎麼知道?”
鍾禮笑而不語,心裏想:買了我的你會不買你的?
鍾儀從袖中又掏出一隻鈴鐺,與鍾禮的那隻是一模一樣的,不過上麵刻了一個“儀”字。
鍾禮將刻著“禮”的給鍾儀:“你留著這個。”
鍾儀看著他將刻著“儀”字的鈴鐺放入懷中,歪頭不解。
他卻並不解釋,朝鍾儀笑笑:“你可得好好留著。”
鍾儀看著他的明朗笑容,很狗腿地連連點頭,並拍著胸膛道:“阿禮放心!”
鍾禮上樓道:“我先去沐浴。”
鍾儀在樓梯口下方仰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鍾禮上了樓,便散開了束著的長發,黑色的發帶解開,如墨的長發便如瀑布般傾灑在背後。
步入了臥室,便察覺到了有人“入侵”的痕跡:他的軟搖椅上的薄毯子被卷的亂七八糟,書桌上的書被翻著沒有合上,天窗的風吹了進來,簾子卷了起來,床上倒是沒什麼亂,他走近了幾步,用手指慢慢地從深藍色的床上夾起幾絲長長的黑發。
鍾禮麵無表情:“……”
他估計到了場景:鍾小儀上樓,先是在軟搖椅上小憩了一會兒,然後在他的床上打了幾個滾,最後覺得無聊了,便在書桌前看了幾頁書,看不進去便到天台上發呆,結果剛好看見了他,手忙腳亂的下來,所以天台沒有關好。
鍾禮無奈地理了理他的房間,然後開始解開衣服,穿著裏衣向浴室走去。
走到臥室門口,便看見鍾小儀正在他的書房翻翻找找。
鍾禮看了一眼,心想:估計是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想要研究了。
便沒有理睬他,徑直下了樓。
鍾儀踩在樓梯上的聲音,他歎了口氣:果然,在家裏沒有自己的《琴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