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禮抬眸看看將要下落的太陽,抿了抿唇,駐足了片刻,回身離去。
他慢慢走下練武台,淡淡陰沉的夕陽光影裏,他的背影筆挺寬闊。
等他走下了練武台,向前走遠,他背影裏的的陰影才慢慢顯露出來。
露出的先是一張俏麗的臉頰和鬢間的杏色蝶釵。
白妗語剛才在暗處默默打量著,微微眯起杏眼:相貌身材倒是不錯……
白廷點頭道:“這個鍾禮,倒是有幾分不同之處。”
白妗語抬眸道:“此話怎說?”
白廷勾唇一笑,側頭道:“這需你自己觀察識人,這點,白家的人都得擅長。”
白妗語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嘴裏咕噥著:“二哥就喜歡故弄玄虛。”
白廷聽聞一愣,無奈一笑,追了上去。
二人似乎在慢慢交談,但是顯然壓低了聲音,很快就聽不見聲響。
這時,轉角處走出了方才明明走開的,穿著黑色勁裝的俊美少年。
他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黑亮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白家的人?似乎在追蹤他?又或者是,調查他?
他沉吟不語,頃刻,便冷著臉快速掉頭離去。
不一會兒,夕陽的陽光完完全全的被黑夜所遮蔽,安都的燈火三三兩兩地開始亮起。
等他推開家門,便是一隻帶著叮叮當當的毛球滾了過來。
鈴鐺——白家——白妗語?——煩躁。
鍾禮雖然是輕輕鎖起了眉頭,但還是接住了這隻被他弟弟寵溺無比的花貓。
花田討好的看著美男子:“喵!”
鍾禮一下子就發現了花田脖頸上的鈴鐺,心裏疑惑:鈴鐺明明在我手裏,怎麼又回它脖子上了?
他一個眼神,花田接收後立馬乖乖不亂動,水汪汪的圓亮眼睛看著鍾禮的下巴。
將鈴鐺解開,修長的手指中拿起鈴鐺,在大門的光線中,上麵赫然是一個“鍾”字。
嗯?沒有看錯吧?
再仔細看看,依舊是端端正正的“鍾”字。
莫非——鍾儀腦中浮現了一張無邪笑顏。
肯定是小儀。
鍾禮終於勾起了今天的第二抹淡淡的笑容。
在它懷中的花田表示:它看呆了。
等到鍾禮路過廂房,燕惠剛好從房裏出來,笑的溫婉:“阿禮回來啦,今日練得辛苦,先去房裏沐浴吧,過會兒便用晚飯。”
花田聽到“晚飯”兩個字,便條件反射地湊到燕惠的淡紫流仙長裙旁繞圈圈。
鍾禮笑著走了幾步(實際上是離開了花田的黏人範圍),他突然又回頭問:“爹呢?”
燕惠微笑道:“他去你王叔那兒了。”
王員外?
鍾禮點頭,便向庭院走去。
他聽見娘親在他身後說:“對了阿禮,小儀回來了,在你房間裏,說是有東西要給你。”
鍾禮頓住:“……”
鍾禮並未轉身,但是唇邊還是勾起了今日的第三抹笑意。
庭院裏亮起了姹紫嫣紅的蝴蝶花燈,在柔柔的風中輕輕蕩漾著,鍾禮駐足,閉上雙眼,覺得內心平靜又夾著小小的期待。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
這真是令人愉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