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聲忽然斂去,世界一下安靜下來。
妘凜輕輕收回手臂,那嬰兒嘴角抽了抽似就要哭泣。少年眉頭一緊,忙用手再次護住她。
嬰兒似安心的嘖了嘖舌,初雛的胎體也泛起了可愛之色。
少年忍不住噓聲一笑,那樣的蓬勃招搖,仿佛是颶風過境,將萬物都能抵毀。
轟地一聲,殿門豁然開啟,一股腥風鼓入,掀翻了粉紅的幔幃。
一個銀盔甲紅披風的極美男子執著長劍縱進來,定是剛剛經過激戰,身上還瀝著血跡,盔邊也散著幾縷長發。雖然是儀容不整,卻格外的需要仰視。
王一指挑起將落的幔幃,在原地淒聲笑道:“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等到都不想再等。”
此時應星辰領著一幹手下過來,遠遠地就跪下:“參見少昊帝!”
少昊帝將劍丟在一邊,緊步走過來道:“修羅王剛剛被擊退,久違了,青丘王。”
說著將王手中的嬰兒接過去,然後極小心的抬高,看了看嬰兒後背的胎記,慶幸地籲道:“還好,還好。”
王一聽就激動了:“我真不明白,天帝為什麼把那破匣子放在我青丘,為什麼這原靈會是我的孩子,……會是青娥的孩子!”
少昊帝凝眉一歎:“青丘王,神仙也不是萬能的。”
王冷笑一聲:“原靈給你好了,但神木已不在了。”
“不可能!”少昊帝篤喝一聲:“神木放在太廟裏,持有不可動的法咒,除了青丘的傳人沒人能夠動它!”
王象遊魂一樣來回踱著,殷紅的錦袍往來搖曳,臻繡的金色粼龍栩栩如生。聲音裏聽不出來愛也聽不出來恨:“我已把它送給了別人。”
少昊帝一刹收緊了手臂,惹得嬰兒大聲啼哭,他已是顫抖著薄唇大聲斥責:“身為盟誓人的後代,擅自挪用天地間的至寶將要永墮無間,你知是不知!”
王撩開烏發綻開一個迷離的微笑:“就算當時有人跟我說,能讓青丘舉國撥地升天也無所謂,無間……無間裏有我所愛。”
少昊帝氣到幾乎是難得的笑了笑,目光忽然一凝道:“怎麼還有一個嬰兒”
黑衣卷發的少年終於挺身而起,極為不適的一手托起嬰兒,擎劍於前道:“她不是原靈,誰,也不許傷她!”
少昊帝盯著那把絳藍寶劍,眼都要溢出了血,轟然間颶怒而起,揮手即砸來一道霹靂:“你到底是誰的走卒!”
宮殿在霹靂中炸裂灰飛塵起,妘凜側身護緊嬰兒持劍的手指在瞬間勾擎住了閃電,霹靂與劍身緊貼,發出刺耳的爆戾,而絳藍劍身更是九子嗚咽,法咒有聲。
少年覺得手中幾乎是握著整個宇宙洪荒,力量不斷衝湧,讓他幾乎要站不穩,強自按撫道:“讓開,我一定要帶她走!”
王在瓦礫中嗆咳大叫:“誰也不許帶她走,我已將她許給了英澤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