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快哭了,遲楠越這麼說,她越覺得危險:“不好,侯家才是我的家。遲楠,你不要開玩笑了,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要是你覺得麻煩,你讓他們停車,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遲楠靜靜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開玩笑。你也別再提回侯家了,侯家現在已經被奉飲辛控製,裏麵全是奉家的人,就算你想回去,恐怕也隻是羊入虎口。”
“你在說什麼?奉飲辛……是祝小姐的丈夫麽?他為什麼要進入侯家?遠靳知道嗎?我想跟遠靳說話,他要是知道我私自離開,會很不高興……”阮明鏡又慢慢移動著身體。
“你還不懂嗎?”遲楠再一次將她按了回去,雙臂撐在她兩旁,牢牢鎖住她的身體,語氣冰冷:“現在奉家和祝家要聯合起來對付侯家,侯遠靳麻煩纏身,自顧不暇,恐怕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你。你待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不,我要回去,你放開我!”阮明鏡終於哭了,眼眶裏噙著眼淚,咬牙掰開遲楠的手,然而她哪兒有力氣,如同小貓撓癢,遲楠冷冷地抽回手,她差點摔下車座。緊接著她又立刻去開車門,可車門是鎖死的。
隻聽遲楠在她身後道:“明鏡,你走不了的。我不允許。”
阮明鏡不說話,兩隻手使勁搖著車把。她想遲楠已經瘋了,她還是不要回應他的任何話,免得惹怒了他,又節外生枝。隻是這車把怎麼這麼難開,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知道這與祝虞的飲料有關,但現在事態緊急,還是不要想其他的了……
遲楠的聲音冷冷傳了過來:“明鏡,你再睡一會兒好嗎?”
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遲楠想讓她再暈一次!
阮明鏡牙齒打戰,更加快速地晃動車把。她不敢接遲楠的任何話,因為她不知道遲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背後的遲楠已然不是那個會傾聽她的心事,幫她排憂解難的暖男了,他已經變了,變成另外一個人,他……
忽然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手中握著一個棕色的嗅瓶,幽幽香氣鑽入鼻子,阮明鏡想起之前聞了一下就暈了很久,不是什麼好東西,登時嚇了一跳,連忙推開,神情惶然地躲到了車座一角,警惕地看著遲楠。
遲楠手裏拿著嗅瓶,慢條斯理地蓋住蓋子:“這種迷藥隻要嗅一點,就能讓人昏睡大半天,如果嗅多了,恐怕三天三夜都不會醒。明鏡,你已經吃過它的虧,知道它的威力。不過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我不想傷害你,如果你乖一點,我就不用它,但是……”
“我乖,我乖!”阮明鏡連忙道:“你把它收起來,我不鬧了!”
遲楠看了她很久,見她連連保證,這才將迷藥收起來:“明鏡,你總是要吃過虧之後才會學乖,但下一次又會忘記。如果不狠狠傷你一次,你就不會記得……侯遠靳就是這樣俘獲你的嗎?你愛他,是因為他傷你最深?”
阮明鏡隻覺得此刻的遲楠不可理喻,隻敢抱著雙膝,將頭埋在腿間,鴕鳥似得一動不動。
遲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一顫,幾乎要炸毛。
但是……
她不敢。
所以她隻能任由遲楠的手一下一下撫弄她的長發不敢反抗。
如果是以前,她氣性大的時候,說什麼也要先扇遲楠一耳光,再撲到司機身上,打亂方向盤,大家同歸於盡,一了百了,她不受這氣。
但是不行,她不是一個人。
她腹中,還有一個小生命,那麼小,才三個月,她要保護ta,為了ta,她可以忍受所有不能忍之事。
她無論如何也要護住腹中的寶寶。
那迷藥對身體有害,她不能嗅,她隻能乖乖的保持清醒,記住來時的路,等遠靳來救她。
還好,寶寶很爭氣,一直沒有鬧。
她也不敢摸一摸肚子,怕被遲楠知道了,又發神經。
寶寶……爸爸會來救我們,你不要怕……
爸爸現在被人絆住了腳,就算等得時間長了點,也沒關係,因為爸爸不是聖人,不是超人,我們一定要給他時間,要相信他。
你也不要怕,有媽媽陪著,媽媽會護你周全,誰也不能傷害你。
……
“到了。”
遲楠說著,下了車,走到阮明鏡這邊,一把拉開車門。
“嘩——”
阮明鏡微微抬起頭,外麵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微微雨色中,一棟遺世獨立的恢宏建築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不亞於侯家的別墅,歐式屋頂,花園草坪,白色大理石柱,噴泉在雨中嘩嘩飛舞,雕花大門前站著幾個人。
為首的一個打著傘,襯衫穿得歪歪斜斜,紐扣解開,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胸膛,放蕩不羈地對阮明鏡笑了笑:“嗨,阮小姐,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