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哭了很久,最後哭累了,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眼皮越來越沉重。隱約間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將她抱了起來,恍惚中,她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爸爸離她越來越遠。她伸出手,手指在空中緩緩張開,想最後一次撫摸爸爸的臉。
爸爸,原諒我。
第二天,她從自己的床上醒來,看著和曦的日光灑進來,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腦袋昏昏沉沉,坐在床上發呆。她看著熟悉的梳妝鏡,白色的蕾絲窗紗,可愛的小熊抱枕,還有床下的花絨地毯,全都沒有變,還是她離開的樣子。
她跳了起來,赤腳衝出門外,她要告訴爸爸,自己做了一個好可惡的噩夢,居然夢到爸爸死了。可是剛打開門,就看到侯意穿著白襯衫一步裙,打扮得很莊重,站在她門前不知在想什麼,被她突然開門嚇到了,捂著胸口道:“幹什麼啊你,差點嚇死我!”
見阮明鏡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己,侯意臉上浮起受不了的神情:“姐姐,別告訴我你以為我出現在這裏是夢。”
阮明鏡走到走廊上,告訴自己這是夢,這是夢,她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爸爸,最後阮玉蓮一杯水潑在她臉上,才讓她清醒。阮明鏡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癡癡呆呆地看著這兩個女人:“你們為什麼在這裏,婉姨呢,我要找婉姨。”
“婉姨?哦,你說那個長得一臉狐媚樣的管家啊,自從明翰死了,她卷了一包錢就跑了,說不定在這個家呆不下去了,跟小白臉私奔了吧。”阮玉蓮抱著手臂,拖長了聲音:“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
“你胡說!”阮明鏡怒道“婉姨不會丟下我的......”
阮玉蓮要接電話,沒空搭理她。
侯意的小手按在阮明鏡肩上,笑容甜美:“姐姐,我看你還是不要鬧了,下午律師就要過來宣讀遺產分割的事了,你還是收拾收拾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大小姐,穿著睡袍亂跑,也不怕丟人!.......姐姐,你為什麼是這副表情,幹嘛這麼驚訝?爸爸死了,當然要分遺產啊。”
阮玉蓮這時恰好接完電話,冷笑道:“侯意,看來以後你也不必喊她姐姐。剛剛我跟律師確認過了,你才是明翰最寵愛的女兒,侯家,侯氏企業,全都是你的。至於這個可憐的女孩,隻是一個局外人而已,配不上侯大小姐的稱號!”
阮玉蓮說的居然全是真的。
律師來之前,阮明鏡還是侯家唯一的大小姐,可是律師走後,她隻是一個被侯明翰撿來的棄兒,在葬禮過後,可以得到足夠用一輩子的錢,滾出侯家大門。
阮明鏡還以為自己哭了太久,耳朵也出了問題,怔怔看著律師:“你說什麼?”
律師合上文件夾:“根據侯明翰先生的遺囑,他名下所有的財產由女兒侯意接收,至於養女阮明鏡,可以得到之前生日所送的畫廊以及五千萬嫁妝,為了不引起遺產爭奪的糾葛,不許其再用侯姓,不許其參加葬禮,不許其提起任何關於侯家的事,遺囑宣讀之後,即刻離開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