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別動。”一人的聲音從前方百米處的追溪岸邊傳過來引起了古宵的注意。古宵抬起頭觀望,見是八九個人圍在一起,其中的兩名還蹲下身去,嚐試觸摸什麼東西,但又縮了回去。“怎麼?”古宵心裏一陣疑惑,放開泰道,獨個兒走了過去。
這不是什麼因為橫禍受傷而倒地不起的一般的“難民”,而是一名鎖骨近乎被“砍掉”一半的年輕人。該年輕人體型十分“消瘦”,棱眉微須、方形臉、白皮膚,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沒錯,正是古宵、泰道要找的少主——瑾明。
此時的瑾明臉色“透白如紙”,整個臉部因為溪水的浸泡而深顯浮腫。近乎被“砍掉”一半的鎖骨露骨可見,胸前刮痕累累,刮痕深達一厘;近乎“幹癟”軀體和之前相差巨大。若不是額頭上有著一塊被野獸撕咬遺留下的凹形“疤痕”,古宵、泰道無法相信麵前之人就是許久未見的少主瑾明。在昨夜淩晨四點到達西汾村,因失血過多、九天“未正常飲食”、體力透支而栽倒在地的瑾明,已經在這條無人問津的西汾村、追溪岸邊被溪水浸泡了超過四小時。看到此場景,古宵無法想象這九天之內,少主瑾明到底經曆了什麼?
“少主!”古宵撞開人群,奔至瑾明身邊、蹲下身來、雙臂扶住瑾明。此時瑾明不僅麵如白紙、全身浮腫,且周身近乎沒有體溫。而泰道亦是大驚,顧不得右手臂的疼痛,跑到古宵身後。
“火”古宵猛吟梅塔特隆梵語,整個右手掌瞬間通紅,而後將手掌貼在瑾明胸口。不多時,通體冰涼的瑾明體溫終於有了些回轉。古宵不敢大意,抬起右手掌,將掌心處的“梅塔特隆火息”盡數打進瑾明體內。“嗞...嗞嗞嗞”一股白色蒸汽從瑾明濕漉漉的身上冒起,升到空中。屆時,瑾明的身體才有了些“正常膚色”。
“衣服”古宵低頭喊道。泰道此聽,顧不得疼痛將上衣盡數脫下來遞給古宵。古宵想也不想,裹在瑾明身上。正要將瑾明抱起,“一隻手”卻在此時輕輕抬起,拽住古宵的衣角。瑾明醒了過來!
“少主!”古宵雙臂合攏,將瑾明抱得更緊。
“白金旗、泰伯小院!”瑾明緊閉雙眼,費力的說出八字,而後徹底昏迷了過去。
“泰伯小院?”古宵看著泰道。
“是泰伯家!就在河穀鎮的白金旗子旁邊。”泰道在腦海中極速“回憶過往”,搜索每一個記憶片段,找出關於“泰伯”的信息。兩年前“秘密會見”約蓉將軍時,約蓉曾在那家小院借住過一段時間。
“你去,村裏接頭!。”古宵沒有多說一句,低頭將泰道脫下的衣服緊緊裹在瑾明冰涼的身上。
“好!”泰道沒有多問,轉身就走。向著庫爾尼聚集區的方向奔過去。此時的他,顧不得什麼疼痛了。
待泰道走後,古宵抱起瑾明,站在圍觀的人群麵前:
“一百斯圖特幣!有人願意?”古宵說道。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一陣騷動,麵麵相覷,不知如何答應。一百斯圖特幣雖然能買許多東西,但很多圍觀的人見古宵身上背著卡加德連射冰息弩,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畢竟這些人印象中,“卡加德連射冰息弩”隻有庫爾尼軍方人士才會有的武器。古宵這麼個外表類似“難民”的人卻有一把,而且身上不隻一把武器。不僅讓圍觀的人心生怯意。
“一百一斯圖特幣!有人願意嗎?”古宵抱著瑾明的軀體,向著圍觀的“群眾”喊道。從語氣中可以看出古宵此時的急迫。瑾明太過虛弱了。必須盡快得到安置和救治。但麵前圍觀的人似乎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這位大伯。”古宵朝著一位年齡約九十的老者說道。那老者身形佝僂,直直的看著古宵卻一句話也不說。
“這位同仁。”古宵把目光調轉至一位與他同齡的同輩中年人。那中年人身形一米七一、圓形臉、臉上長者一顆大痣。聽到古宵問他,先是猶豫了一下,而後勉強說道:“你是不是之前的嫌疑犯?”
“不是!”古宵直接回應。希望他能做出一些決定,說出一些“其他可用的話”。畢竟瑾明的傷勢已經不能再等拖下去了。
“真的不行。”那中年人搖了搖頭,認真看了看葛布勒法杖上裂紋以及卡加德連射冰息弩,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仁兄別在這裏圍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古宵見他最終拒絕,說話也不在客氣,正麵的“嗆了”他一下,而後不在搭理。那中年人聽此,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不說一句話、繼續站在那裏圍觀。
“這位年輕人。”古宵把“胳膊”指向一位年齡二十七的年輕人。誰知這位年輕人就看了一眼瑾明,而後就直接說道:“我不認識他啊?”
“來我家吧!”正在古宵快要心灰意冷之時,一聲甜美的童聲從人群中傳過來。古宵順著聲音看過去,居然是一名拿著簸箕的五歲女童。那女童圓圓的臉蛋、長長的發辮,外表甚是可愛。“來我家吧!我認識他!”那女童重複了一次。
古宵頓了頓語氣,看著那女童。“你家哪裏?”
“那兒!”女童指著西汾村裏一棟“孤單”的二層小木樓,天真無邪的說道。
“嗯,嗯!”古宵連連點頭,對著那晨花一般可愛的女童、難得的笑了一下。隨後將其餘的眾人“甩”在身後,跟著那女童朝著二層小木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