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士可殺不可辱(2 / 2)

龔劍氣的喘著粗氣,被顧吻的話觸動了心弦,沒有思考的怒吼道:“你滾。”以為這樣兩個字就泄氣了。

顧吻透過眼淚看了看模糊的龔劍嘀咕著:“這就是當年騙我去偷戶口本結婚的龔劍嗎,騙我說要對我好一輩子的龔劍?”她又看了看黑黑的窗外,沒有絲毫的猶豫,穿上羽絨服,以她自己都無法想象的速度一把抓起圍巾往外麵逃了出去,那種感覺是解脫釋放的。

冷氣逼來,夜晚明顯比白天冷多了,跑了許久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回頭看的時候,隻看到一點的燈光,她停下了腳步,踩著厚厚的雪,像散步般走著,卻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也沒有哪裏可去,從來沒有像此刻不知道前方通向哪裏那麼的大膽勇敢的漫無目的地走著,是絕望打敗了恐懼。

在顧吻跑出來的時候,龔劍沒有立刻出來追,黃蓮花感覺不太對勁後也穿上衣服來到龔劍的屋裏,許久龔德興才走到龔劍身邊說:“這外麵大冷天,人生地不熟的,快點去追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啊?”

見龔劍毫無要行動的意思,就自己拿著手電筒穿上厚外套尋了出來,黃連花則在一邊陪伴著龔劍,並沒有直接講誰對誰錯,而是跟他講了一些跟此事毫無相幹的龔劍過去小時候的事情。

興許是累了,她停在一個土墩旁邊,幹站著。一股錐心刺骨的冷風吹來,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捏緊了手,發現被自己拽的緊緊的手機。

拿出手機,思忖了良久,找到蚊子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kiss,新年好!”

“新年好!”

片刻後,顧吻自己還沒開口訴苦,就聽到蚊子的抽泣聲。

“蚊子,你怎麼了?”

“我爸住院了。”

自從過年那天喊蚊子吃飯,蚊子無所謂而又叛逆的姿態,屈東財又被氣的病發,而且還嚴重了起來,遂立刻打了120的電話住進了醫院。

“那伯父還好嗎?”

蚊子看了看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父親:“情況不太樂觀。”

“吉人自有天相,蚊子,你不要擔心了,會好的,相信我。”本想從蚊子那裏得到些許安慰的顧吻打消了訴苦的夙願。

“嗯,kiss,你打電話給我有事情嗎?”

“哦,沒什麼,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嗎?顧吻再次看了看眼前黑不見底的可怕的黑暗,眼淚濡濕了臉頰。

“哦,那先這樣,等空了我給你打電話。”

顧吻嗯了一聲,手機依舊久久舍不得離開耳邊,仿佛這斷斷續續的嘟嘟聲對此刻的她來說是最好的慰藉。

蚊子掛完電話,看著病危的父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心裏無盡的埋怨:都怪我,要不是我,爸爸你也不會這樣,你快點醒過來,我保證以後不氣你了,我不跟那個男人來往就是了。

李梅花走了進來撫摸著蚊子的頭發:“雯雯,你去睡覺,我來看著你爸爸。”

蚊子抬頭看了看李梅花,一直陪伴著她爸爸確實很久沒有休息了,於是依依不舍的離開病房。

顧吻依舊站在雪地裏,看著手機,要不要給媽媽打個電話,不,不可取,不會有人理解,不會有人懂的,再說遠水救不了近火。

她打開音樂,收起手機,將已經凍的快要僵硬的手放入口袋抬頭望著無邊無際的漆黑的天空,月亮高高掛著,閃爍著滿天星,冷風呼嘯而過,灌進了脖子,錐心的冷,她縮了縮。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隻是你穿的保護色,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已經決定了,你已經決定了………”

決定了?顧吻捫心自問,順其自然吧。

遠遠的一道刺眼的光一閃而過,然後就是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拿著手電筒朝她走來。

“誰家閨女大晚上還在外麵聽音樂啊?”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透過月光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模糊的五官,再加上這似曾相識的聲音,顧吻恍然大悟,是小賣部的劉大娘。她沉默沒有說話,正納悶劉大娘怎麼知道這裏有人之時,音樂隨風飄進了耳朵,她終於明白是音樂惹的禍,關掉了音樂。

見顧吻沒有應答,走近了的劉大娘佇立在顧吻的對麵,又拿起手電筒在顧吻的臉上晃了晃道:“是你啊,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跑這裏來聽音樂?不冷嗎?不怕黑嗎?”顧吻忙拿手遮擋住刺眼的光線,沉默不說話。

劉大娘似乎意識到手電筒的光刺眼於是移向了別處繼續問:“是不是迷路了?走,我帶你回家。”

這要是平時,顧吻會為遇到劉大娘而感激,但這個時候,就算利用劉大娘的同情回家了又能怎樣?怎麼麵對她們?士可殺不可辱,沒人來請她,她寧願凍死在外頭。她尷尬地扯出牽強的笑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