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兒,你又在欺負青鸞了?”一個洪亮有力的聲音響起,慕容恪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房間。
“爹爹……”慕容蕭投入他的懷裏,開心地喊道,“蕭兒哪有欺負青鸞?隻是藥太苦了,蕭兒一點都不想喝。爹爹,我的病都快好了,能不能不要再喝藥呢?”
“蕭兒,”慕容恪溫柔地撫摸著慕容蕭的頭,“隻有喝藥,你的病才能快點好。你不是想找鳳皇玩嗎?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到宮裏接他出來陪你!”
“真的?爹爹可不能食言哦!”慕容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爹爹幾時騙過蕭兒?一定說話算話!”慕容恪笑了。
脫下金盔鎧甲的一代將軍王也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看慕容蕭捏著鼻子喝完了藥,他輕柔地為她蓋好被子,勾了一下她的鼻子。
冉陌偷偷地扒在門口,咬了咬下唇。眼前的場景是多麼的熟悉,隻是那個眾星捧月的人易了主。從那一刻起就暗下決心要毀了這美好的一切,可當狂風驟雨真的降臨的時候,他為何會心痛?是為了那個一生與金戈鐵馬為伍最後因病疾而終的男人?還是那個會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隻是眼前這個冷靜沉著的青樓女子再不是當年那個單純惶恐的女孩了。時光是一條湍急的河流,隻能前行,卻永遠沒有逆流的時候。
想到這,冉陌的思緒急轉回現實,嘴角微不可見地挑了挑。
穆蕭把碗遞給他,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這裏?”
“三天,等你喝完所有的藥,就可以走了。”
穆蕭“唔”了一聲,三天,玄重和素娘他們應該在到處找她吧?還有秦詵他們……可這裏麵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是假意?
“你為什麼會替那個女孩擋了一掌?你似乎該討厭她才對。”
“討厭她?”穆蕭笑了,“我為什麼該討厭她?”
“她偷偷綁了你藏在客棧裏,還打了你一鞭子,而且,就算她與你素不相識,你似乎也沒有必要為她挨這一掌。”
“她願意花重金買下我,偷偷擄了我也隻是想讓我跟她回去作琴師,我為什麼要討厭一個真心欣賞自己的人?”
“以這樣的理由,你會心甘情願為她挨這麼一下?”
“你是這麼想的?”穆蕭笑道。
“我不過是好奇罷了,到底是什麼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挨了一掌。”
穆蕭的腦子裏閃過一係列紛亂的場麵,最後定格在一張蒼白淒慘的麵孔上,她定了定神,穩住自己的聲音:“當時,我隻不過是來不及思考才衝到了她麵前,現在想想其實也後怕的很,若是再來一次,我怕是不肯定會再那樣做的。”
冉陌沒有再開口,隻是轉身向外麵走去:“你好好休息吧。”
看他關上門之後,穆蕭緩緩地靠在了床榻上。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明明很近,為何她卻覺得久到自己已經記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