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瑗快步走進廚房,看著昨晚留下的那些殘羹冷炙、枯燈畫屏,眼前浮現葉琮苦苦等待的樣子,心裏揪疼了一下。白癡弟弟!
“傳感器,家裏就由你做主先料理著,我去把二爺帶回來!”
話說完,葉瑗已經像一陣風般離開了家。傳感器愕然半晌,誰說大爺對二爺很不好的?原來整天打打罵罵的,心裏還是在乎“他”的弟弟。就說嘛,哪有兄弟會無情?隻是,大爺能把二爺活著帶回來嗎?好像沒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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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瑗沒顧上叫“神棍一杖紅”和八大保鏢跟隨,直接駕上馬車便往渡城趕。要是葉琮已經被選為“祭品”,那該怎麼辦?她如何才能從那個祭月郎手裏救出弟弟?最關鍵的是,弟弟他願不願意被救呢?靠!
她通天文地理、善經商,但不代表她有本事從封建朝廷裏救一個一心送死的呆子!就憑前任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欺負鄉鄰還可以,對付官府的真刀真槍,那還不是以卵擊石?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個路人打醬油……
一路打聽到渡城。
渡城原本是赤境三大繁華都城之一,商賈雲集,百萬人口,除了分封在渡城、廣城的王族後裔九摩侯,齊王武宗斬棘也盤踞在此。祭月郎原本應該居住在王城,因為武宗斬棘的原因,也將府邸搬遷到了渡城。反正國君都不在王宮裏了,這些大官們也不用“打卡上班”。
連年幹旱,渡城已經衰弱不少,好些商賈遷移去了北部,因此市集上顯得頗為蕭條,灰塵漫天。城輔府衙前,排著長長的領救濟糧的百姓,個個麵容哀愁。
找到祭月郎府,已經近黃昏,隻見屋宇雅致,青瓦白牆,雖然樹木凋蔽,卻不忘修葺得清潔整齊,可見祭月郎這個文官倒也低調知性。葉瑗心裏也已經有了決定。祭月郎,哼,名單上的其中一人,本來這種封建官吏還不想去惹,但是現在,我就來會會你!
下了馬車,就見三三兩兩的儒士和武士從祭月郎府走了出來,有的表情失望,有的神色卻隱隱透著慶幸。葉瑗沒有看到葉琮,忙向一個儒士打聽,才知道弟弟已經被選中成為廣城的儒士代表,即日起就要在法華寺齋戒沐浴,等到中秋祭月大典,再奔赴王城。
葉瑗臉上頓時罩起寒霜,略一沉吟,正了正衣冠,大步走進祭月郎府。
過了照壁,正朝南一間寬大堂屋,此刻已經空空蕩蕩,唯有一個月白素袍的少年儒士埋頭整理卷宗。
“請問,祭月郎大人在哪裏?”
葉瑗向那個少年儒士略一躬身、抱袖行禮。對方聞聲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都是一愣。乍一眼,葉瑗以為對方也是女扮男裝,隻因那張臉異常白淨秀氣,唇紅齒白,明眸善睞,動靜之間天生柔美,但再往下看,卻明明有喉結,才知道世上竟然有這樣“漂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