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幾道閃電劃過將荒漠照得通亮,瞬間又暗了下去,暴雨即將到來,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在荒漠中行走,再次激烈的碰撞巨響後,幾滴水落在了人影的臉龐,人影倒在了地上。
姚紫謦已經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不記得到了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不想在奔跑躲避,就這樣趴在沙土地上,雨點越來越密,越來越急,很快將她渾身打濕,她張嘴等著雨水,幹涸的喉嚨因為吃進太多的風沙而疼痛難忍,雨水暫時救了她一命,可藥力發作的時間開始變短,一刻時間不到就疼痛難忍,而且是那種鑽心之痛。
在暴雨傾瀉下滿地打滾,一次比一次加重,可姚紫謦不會回去求饒,那不是她的性子,回去不會比現在更舒服;又想起不知生死的石柯,心中的痛已經無法相比,姚紫謦更恨自己的姐姐,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拆散她和石柯,什麼身份、地位都是狗屁!她隻在乎自己!她永遠隻在乎自己!!
疼痛緩解了一些,雨越下越急,姚紫謦在寒冷與饑餓中慢慢前行,馬早已累死,人也步入燈枯。又是一道閃電,遠處雨水模糊中出現了一棟房子,荒漠上怎麼會有房子?
我還不能死,我的內力增強許多,我要找地方將毒逼出來,我不會死的。姚紫謦這樣想著,不顧一切往房子處跑去,摔倒又爬起,踉蹌幾步又再次摔倒,嗜血劍支住身子用盡全身力氣到了屋子附近,一個被風雨打落的紙燈籠落在腳邊,“天雷客棧”。
是天雷客棧,那悔天教來往中原的重要休憩點,已經到了天雷客棧,可如今自己死而複生,又是這幅模樣,客棧中不知有些什麼人在,或許還有武林人士。姚紫謦悄悄推開大門,門並沒有關,客棧內黑燈瞎火,沒有半點人氣。姚紫謦來過客棧幾次,知道廚房的位置,慢慢摸了進去在爐膛旁找到一個沒有用過的火折子,準備找一盞油燈點起來,忽然外門被人推開。
姚紫謦蹲在爐膛邊不敢出聲聽著動靜,隻聽腳步蹬蹬跑上客棧三層,輕輕敲了其中一扇門,“弟妹,藥可換好了嗎?我們該上路了,不能久留!”
“已經恢複差不多了!這就走!”
姚紫謦聽見門開的聲音,接著是下樓的腳步聲,一時大廳內又有幾人出現。
“夫人,傷還沒好利索,慢點!”
“已經沒有大礙了,小憫下手時留了情!”
“你就別再替她說話了,她野心勃勃,如今又拿了物卷,我隻怕你那師姐夏妗要出事啊!”
“啊?這,這倒是我沒在意的!”
姚紫謦聽出聲音是許銘煙,沒想到他們走了多日才走到這裏,看情況是許銘煙受傷了在此歇息一陣。
正想仔細聽他說的什麼,胸口劇痛再次傳來,姚紫謦按住自己嘴巴,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翻滾卻又不敢弄出大的動靜,生不如死,隻聽外麵一聲大嗬:“誰?”
姚紫謦強行忍住不敢再動,一個腳步聲徑直走到廚房外卻並沒有進來,聽了一陣又返了回去,“我們來的時候裏裏外外都搜查過了,此時不可能有人在!”
“可能是什麼貓鼠活物吧!”
“我們走!你們扶住韋夫人,我來撐傘!”說話的正是趙青禹,門一開風雨呼呼啦啦吹了進來,許銘煙道:“你沒有猜錯,武茵茵離開了這裏,你帶來的人也……”
“不提了,到了中原找到她再說,我若猜的不錯,她定是去尋仇家了!”
“尋仇?找誰?”
“你呆在悔天教太久,江湖的事許多不是很清楚,走吧!先離開這裏再說!”
馬蹄聲在雨中漸弱,客棧又恢複了安靜,疼痛暫緩,姚紫謦盤腿坐起開始運氣看是否能將毒性逼出,調息打坐了好久才知道根本是徒勞,這種毒的配方相當奇特,自己好似在哪裏見過,好像就在蜀地天罰穀,池縈也會配置這種毒,但和這種毒又不是完全一樣。都是《浮世通天》術卷上的方子,肯定是。隻是以自己目前的內力完全化解不了一點毒性,等久了必死無疑。
歎息了半天,忽然想起雷奇慧說過武玉魁不久前將心卷從悔天教帶了出來,想不到武玉魁也是悔天教的人。這心卷連雷奇慧多年的內傷都能治愈,如果用來修煉解毒,或許能成功,心卷有無可能還在客棧裏?
姚紫謦挨過一陣疼痛立刻起身在客棧內搜索起來,將大廳內桌椅全部掀翻劈開,又上到二樓逐個房間搜索,外麵的驚雷仿佛要轟塌萬物,屋內也如雷轟一般,床椅書桌全部被劈開打碎,閣架猛然掀倒,花瓶擺件散落一地,又至暗室中巡查一遍,就這樣一直將整個客棧弄的天翻地覆,最後從武茵茵的房間走了出來,穿著粗氣,手中還拿著一個鐵匣子,裝過心卷的空鐵匣子。
“心卷被人拿走了!看痕跡沒有被破壞,這間屋子都沒有打鬥的痕跡,應該是鑰匙打開取走的,那就是武茵茵,那日在教中見到她時居然讓她逃脫,此時要到哪裏找尋她?
風呼呼將門不停的關上合起,姚紫謦經曆了幾次疼痛便靠在廚房內休息,一盞微弱的油燈就放在腳邊,吃了些冷食,身體總算暖和了一些,廚房兩邊皆是門,有情況可以隨時離開,蜷縮在地上想著自己掌控悔天教大權獨攬定奪他人生死的這些日子,嘴角微笑,又想起輕易被人奪走的成果,自己也即將殞命,迷糊中急劇喘息,門依然在按照風的意誌有節奏的來回拍打門框,忽然,一扇門停了,有一隻手按在了門上,片刻另一扇門也停止了關合,一個輕微的腳步聲走進了客棧,在一堆被砸壞的椅子中找出了一個完好的,慢慢放正擺在了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