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飛舞,人影交疊,斷斷續續打了一個時辰,袁成傑幾個人癱倒在沙地上,看著幾丈開外的範平溪,幾人手上、脖子上都有被笛子敲打的痕跡,捂著痛處不敢放鬆警惕!範平溪叉手夾著笛子,側身盤腿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胳膊被劍鋒劃破的衣衫還有鮮血沁出。
袁成傑高聲喊道:“你速速離開,可放過你!不然一會兒莫怪我等不客氣!”袁成傑也知道繼續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隻有趕快將此人嚇走,免得妨礙自己的計劃。可範平溪怎是那種隨意可嚇走的人,依然閉著眼睛調息休養!袁成傑四周看了看,姚尊唯還沒有醒,起身一腳將姚尊唯踢在旁邊,罵到:“沒用的東西!”將吃食拿了出來,幾個人狼吞虎咽,半晌酒足飯飽,依然等著範平溪動作。
片刻功夫,袁成傑感覺頭昏昏沉沉,天旋地轉,看向周圍,安洛幾人也是東倒西歪,袁成傑心裏暗罵:“中了這奸賊的計了!”說罷撲通倒地,沒了反應。
範平溪沒有想到出這樣的情況,正要起身去看,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姚尊唯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土,走到袁成傑旁邊,一腳踢在袁成傑的肚子上,袁成傑死魚般翻在一邊。他竟不瞧範平溪一眼,自顧拿起吃剩的半隻燒鵝啃了起來,吃得滿臉滿手油膩,把剩下的酒菜全部掃蕩一空,拽過袁成傑的衣服將手和臉擦了擦,又到馬匹包裹裏找來幾根繩子,將袁成傑、安洛幾人全部捆了橫在馬背上綁牢,皮鞭一抽,馬匹揚長而去。
打了幾個時辰,範平溪也有些**,但還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姚尊唯做出這奇怪的事,直到馬匹遠去,姚尊唯這才轉向範平溪:“我們來做個交易怎樣?”
範平溪道:“什麼交易?”
姚尊唯從懷裏摸出半本舊書,將書麵向著範平溪,“《餘生長恨》!愛笛之人百年難求的好譜,你也耳聞過這笛曲的魔力,日思夜想過這本書吧!稍有功力的人吹出這譜曲都能讓人受控於此失去意誌,更何況你這功夫甚高的樂癡。”頓了頓又道:“那女子早已歸我所有,你現在速速離去不再打那女子的主意,這半本曲譜即刻給你,另半本定守諾言送到你範家。若不然,我即刻將此書毀去,讓你終身遺憾!”
範平溪眼睛死死盯著姚尊唯手中的曲譜,仿佛要用眼神將書奪過來,片刻,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將半本書給我,我大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你和她一出現,我立刻殺了你取那半本,人和書我不是皆可得了!”
“如此蠢笨的想法,那半本我怎會隨身帶著!我說話一向算數,你是否答應?”
範平溪猶豫了半晌,道:“要我拿書離開可以,不過,我定要見到她一麵才行!你究竟把她藏在何處?”
姚尊唯卻將書揣入懷中怒罵起來:“你說你這人怎麼就是死強!你和她熟嗎?她認識你嗎?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乘機把她擄走,你能得到她的心嗎?癡心妄想!”
範平溪苦笑了一下:“一年前我見過她一麵,就再也無法忘卻,每日看著她的畫像發呆,最好的畫師也無法畫出她的神韻!”說完,眼睛幽幽的看著天邊。
“呸!少在那回味!”姚尊唯將範平溪話音打斷,道:“你永遠也攀不上她的,各門派和悔天教結下這麼大的仇,她不殺你都不解恨!人人都說範家二公子孤傲無比,少言寡語,今日卻為了個女人婆婆媽媽說出這許多廢話,料想平日也是空有虛偽臭皮囊而已”
“不管如何!你們天蒼派號令武林!這次攻打就是你們一手策劃,你認為她會放過你麼!嗯?況且你剛才的舉動,天蒼派恐怕都回不去了吧!”範平溪反問道
姚尊唯剛要開口,忽然又閉上嘴,半晌才道:“他們隻會懷疑是你做的手腳,我嘛!隨便編個由頭,就說從馬上落下,你沒見我剛才也放走一匹空馬嗎!”
範平溪有些吃驚此人的心機如此之多,心想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為妙,看他如何動作,道:“還是那句話,我要看到朗岩冰安然無恙才行!”
姚尊唯笑了笑,指著遠處的天雷客棧道:“今晚你和我回去找她,不過你定要信守諾言,看完她即離開!不準和她說話。”
範平溪咬了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荒漠的夜晚溫度降的很快,呼呼的風聲吹著,天雷客棧在幽遠的月光下聳立,門口掛著的燈籠被風吹的東搖西晃,如此冷的夜晚,看見這裏亮著的光,來往的行人就知道期盼已久的食物、水有了著落,也可以暫時躲避這要人命的風沙。
天邊又來了一匹馬隊,聲勢浩大,車馬眾多,很遠就能聽見,武茵茵正在屋裏收拾東西,推開窗戶看了一眼,車隊已經到了客棧門口,幾個人下了馬毫不客氣,看來是一貫蠻橫,一腳踢開天雷客棧大門,其中一人呼喝著:“人呢?趕快給我們熊老爺備上酒菜,不做生意死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