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tlongblackcloudiscomin&39;&39;down,ifeellikei&39;&39;mknockin&39;&39;onheaven&39;&39;sdoor,knock,knock,knockin&39;&39;onheaven&39;&39;sdoor……”
這時近時遠,似吟似唱的歌聲,回蕩在幽暗的包房內,仿若月夜裏泛起漣漪的水,蕩滌了林子的焦灼不安。她恍恍惚惚地望著那張在流光霓彩下,時明時暗的臉龐,迷惑不解:真想不到,他這樣輕狂的人,也能唱出憾動人心靈的歌聲。
“劈劈叭叭!”身邊響起柳莎熱情的掌聲,林子才發現那沙啞沉鬱的歌聲,早已停止。那個男人見她回過神,眉梢一挑,朝她一揚下巴,示意她過去,就像在召喚一隻馴化良好的小狗。
林子一把拽住準備離開的柳莎,求助般地看向她。
柳莎卻機敏地朝門上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用怕,自己會在門外的磨砂玻璃前監視。
林子才稍稍安心地鬆開手,低垂頭,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眼見離對方還有一米遠的距離,就鞠下腰,雙手一伸,“先生,這是我們的……”
這男人突然坐直身子,迅雷之勢伸手一拽,驚得她差點尖叫。可對方又馬上放開了手,原來,隻是嫌她站得太遠。殊不知,她膽小如鼠的行為,越發挑起對方逗樂的興致。
“雖說,你是沒穿製服的實習生,可我剛才看到,你們這裏的服務生,好像並不像你這樣,腰杆挺得筆直的為客人服務吧!”他冷冰冰地聲音與剛才情真意切的歌聲,宛如兩人。
她偷偷瞥了眼,暗淡的光線下,那張不懷好意的臉上,分明掛著似笑非笑的狡賴。她倏然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打心眼裏就沒想要放過她。今日一難,在劫難逃。她橫下一條心,“撲通”右膝跪地,雙手好像舉案齊眉般,把東西舉到對方麵前。
“這是什麼?”男人搖頭晃腦地看著她手上的卡片,就是不伸手去接。他身邊的幾位朋友,也放下麥克風,探過頭露出一付好戲上演的表情。
林子一字一句地說:“是我們公司的至尊貴賓卡……啊!”臉頰突然被貼上涼冰冰的酒杯,驚得她一甩頭,打了個冷戰。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抬著滿滿一高腳杯的紅酒,貼在她身後俯身調笑道,“喝下這杯,就當是賠罪好了。”
“快喝呀!”其它人也跟著嬉戲起哄,包房裏的氣氛,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滑向墮落和糜爛。
“我……我不會喝酒!”她的聲音像風中上了發條的弦,直打顫。鮮紅如血的酒,在她眼中猶如一杯毒盅。透過這杯毒盅,她驚懼地發現,自己完全處在一群被酒精刺激得嬉笑猙獰的大男人中間。濃濃的酒味全噴過來,令她一陣陣反胃作嘔。
原本單膝半跪的她,不知不覺中,已畏懼地雙膝落地,直冒汗水的手心幾乎把卡片和代金券浸濕透。幾個男人已按捺不住,開始推推搡搡,嘴上也大呼小叫,林子完全被腐蝕的靈魂包圍,蜷起身子,縮做一團,像一隻待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