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坐在船頭,靜靜品著紅酒,酒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裏輕輕搖曳著,優雅而神秘,猶如這男子一樣,這萬重大山裏的船長,沒有人知曉他的身世。
是他,船長司夜。
然而,這場景不過是出現了須臾,很快便又漸漸變得模糊,模糊在靜謐的月光裏,漸漸虛幻,慢慢消失,直至不見。
溪流依舊匆匆,水麵上,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被嚇了到?”淩司夜低聲問道,唇畔噙著寵溺的笑。
白素點了點頭,這麼大深夜的,又是水邊,睡得迷糊,能不怕嗎?
“我有那麼可怕嗎?”淩司夜打趣地問道,護著她在一旁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白素驚慌未定,沒緩過神來。
“沒那麼可怕,就在你身邊呢,還怕什麼?”淩司夜笑著說道。
白素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臉上尷尬,卻有不承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半夜三更出來嚇人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淩司夜耐著性子安撫著。
“就是……”白素說著說著,卻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了,累了。
而淩司夜不知道徑自在想著什麼,想著想著,突然笑了起來。
他都不知道白素方才是真的醒了,還出於做夢階段,不過有點他倒是記得清楚,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一夜沒睡,一夜守著,想著,究竟怎麼才能破了這幻境。
天很快便亮了,白素仍舊熟睡著,淩司夜小心翼翼取出活地圖來,攤開一看,竟是愣了。
顧不上什麼連忙喚醒白素,白素正還迷迷糊糊著,“淩司夜,昨晚是我做夢,還是真的遇到了……”
這話未問完,亦是愣了,隻見活地圖上,出現了他們昨日遇到的一切,草原,孤村,還有森林,還有山魅,白熊,還有就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艘現代船隻。
竟是一切都被紀錄了下來,活地圖反倒不成地圖了。
“真真奇怪……”白素喃喃說道,腦海裏一片混亂,若是按照天朝帝都在活地圖上出現的原因來解釋現在圖上的這一切,似乎又說不過去。
就昨日到現在,難不成他們一路都在破幻境,這個地方是由一個個小幻境組成的?
著實解釋不清楚,而龍脈還未出現,圖上剩下的位置卻不多了。
“或許是我們把這地圖填滿了,便是出了幻界?”淩司夜說道。
白素看了他一眼,並不能肯定,太多的可能性了。
兩人收起了地圖,卻仍舊是不約而同繼續沿著溪流走,若沒有記錯,前麵應該是一片曠地,之前都是劇毒物聚集的地方,因而寸草不生。
白素遲疑著,還是取出了活地圖來,便看便走,什麼情況都不清楚的條件下,隻能試試淩司夜的猜測了,把這題圖填滿了再說。
走了良久,地圖仍舊沒有任何變化,而前麵的視野卻頓時開闊了起來,果然是一片開闊之地。
隻是,不似先前那樣望得到邊際,而是,一望無際,森林似乎從此消失。
隻是,並同先前的荒蕪冷清,而是開門了一片一片的白色小花,就仿佛是一塊巨大的地毯一般。
“這是白素花吧……”淩司夜喃喃出聲,靜靜看著。
白素這才抬頭頭了,望見這一片花海,卻是白素花,她最熟悉不過了!
而花叢裏隱隱可見一道小徑,通往遠處,看不到盡頭。
“是這裏嗎?出口?”白素開了口。
而淩司夜仍舊愣愣地看著那一地白素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淩司夜,要不要沿著這條路走?”白素又問道。
而淩司夜依舊沒有回答。
白素頓時一驚,急急推了推淩司夜,生怕他沉浸下去,再也喚不醒,如果這幻境真的是安樂之鄉,怕是這一路往出口不會有任何危險了,而卻會都是美好的誘惑,這往往比危險更加可怕。
“淩司夜!你醒醒,我就在你旁邊呢!你想什麼呢?”白素急急推著他,見他沒反映,便是愈發的焦急,心下一狠,拉起他的大手來便狠狠咬了下去。
而淩司夜卻是傻傻地笑了,仿佛很幸福。
“淩司夜,你笑什麼呀?你別嚇我啊!”白素徹底慌了。
而淩司夜的笑卻是越來越大聲,樂了。
好一會兒,白素才聽出不對勁來,驟然甩開他的手,厲聲,“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吧!”
“難得有機會嘛!”淩司夜笑著說道,方才白素若沒有推他,或許他真的會沉浸下去吧,他看到了這花海裏有她的身影。
“很好笑嗎?”白素蹙眉,一臉怒意。
“還好,等我們回龍脈了,便在萬重大山裏漫山遍野都種白素花。”淩司夜認真說道。
白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這還差不多。”說罷便徑自往小徑上走去,還賭氣著,而心下卻早已歡喜了。
萬重大山那麼浩大的工程,這家夥輕易就答應下來了,她到時候倒要看看他怎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