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錯愕地對上宋熙年的眼睛。
陽光鋪開一條明亮的遂子,田穗伸出手張開指尖,讓陽光透過指隙落在自己的眼眸深處。
宋熙年在一邊坐著,陽光溫暖了他溫柔眷戀的臉,顯得耐心的很。
宋熙年穿著一件幹淨的米白色羊毛毛衣,幹淨無暇的氣質惹人遐想。
陽光穿透灰塵,照亮田穗臉上的細小茸毛,呈現出淡淡的金色。
田穗就在光中,將醒未醒,仿若光芒寵愛的天使。
宋熙年在暗處,臉上帶著欣賞的笑容,一雙黑眸深情款款地望向她。
田穗頭腦還暈暈忽忽的,睜大眼睛,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眼前的光越來越暗,陽光快要被宋熙年給吞噬了。
他驀地俯下身子,一手抬起田穗精致的下巴,低下頭親吻她。
田穗錯愕地睜大眼睛,終於清醒過來了。
他們現在在無人攪擾的瑞士,他們離開了中國的國土,他們要去尋找父親的一個故人,他們在此期間是……徹徹底底的兩個人。
明明是纏綿溫情的時刻,可田穗的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
“傻丫頭,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不管有什麼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你不要因為我為你付出而有任何的不安,我可不是一個,不求回報的人呐。”宋熙年察覺到她的異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可是你,從來都沒問過我要什麼回報啊?”田穗朝著宋熙年懷裏拱了拱,聽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宋熙年加緊了這個擁抱,兩個人仿佛找到了汪洋大海中的浮木,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管發生了什麼,起碼他們還擁有彼此。
他們租住的這個小區很安靜,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出去了,沒有人在院子裏麵。
“熙年,我餓了。”田穗挽著宋熙年到浴室裏漱了口,宋熙年順手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又麻利地走到廚房忙活去了。
田穗披了件家居服,跟在後麵,斜斜地靠著廚房門站著,看著宋熙年手上熟練的動作,“熙年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的?”
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怎麼可能這麼擅長廚房生活?
上次田穗吃到宋熙年親手煲的湯就想發問的。
宋熙年埋頭做家務專心致誌的樣子太出乎田穗的意料,以她這種一雙手除了畫畫幹不好任何別的事的情況,稍微被油濺到手背都會驚慌地大呼小叫,更別說像宋熙年這樣老老實實地準備了一整桌精致的飯菜了。
她做了他的女人,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上初中後。”這個答案輪到田穗驚呆了。照理說,宋家那麼多傭人,老瑞克又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再怎麼也輪不到宋熙年親自下廚了。
不過這個男人身上有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矛盾之處。
就比如他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冷熱不沾的樣子,對她田穗,卻是溫柔到骨子裏的體貼和細致;再說他對生活瑣事都漫不經心,不管怎樣的服裝給他都能穿出一副貴族的氣質,卻對田穗的著裝搭配特別上心……
可能所有的答案,都隻因為,田穗兩個字。
能夠成為他宋熙年的女人,真是一件三生有幸的事情。
“好了。”宋熙年大大方方地把田穗從斜倚著的門上給推過,送到餐廳的椅子上,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微笑著調侃她說:“快嚐嚐宋大廚精心烹飪的早餐吧。”
而在國內。
在主臥的大床上風流纏綿過了大半天,天已經黑了。杜彥成發泄完了就睡著了,而伊馨月卻失眠了,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漫無目的地神遊,漂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她本應該擁有的神采。
從杜彥成神下吃力地爬了起來,伊馨月往身上套了件杜彥成羽絨衣推開門到陽台上抽煙。冬天的風像刀一樣,刮在臉上,和心上一般的痛。
淩淩亂亂的愁緒被攪在一起,風怎麼也吹不起人清醒。
2016年12月31日,23點59分。
伊馨月。
新年快樂。
永遠幸福。
伊馨月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唱起了新年好。風割著她的麵頰,心口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過了今天她虛歲24,她爸過世的第9年,她暗戀杜彥成的第5年。
她喜歡了杜彥成5年,5年來,她的生日裏沒有他,今年雖然擁有,可是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了。
以後他們的生活裏,可能會有彼此,也可能沒有。因為兩人對現在的關係都很清楚,他們,不過是炮友,是互相利用的對象,是表麵友好,內地裏互相算計的對手。
是永遠,不可能真的走進對方內心的人。
杜彥成,他有自己深愛的漂亮姑娘,盡管那個女生已經有了更穩健的靠山。她……伊馨月,為了生活而淪為資本的傀儡,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