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
田穗低垂著腦袋,她靠著宋熙年的肩膀已經睡著,長睫如蝶翅,宛若人間天使。
這樣的女孩,一想到就會讓人心疼,看到就惹人憐愛,此時靠著宋熙年的肩膀。宋熙年有種異樣的幸福。
爸爸、媽媽。
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
田穗的美貌蹙得很緊,整張小臉崩的十分的緊。
“爸爸媽媽不是壞人……”
“不是。”
宋熙年忍不住抬起手,撫平田穗微蹙的眉宇。他的手從她的美貌,緩緩滑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這麼近的距離,他卻感覺離夢裏的她好遠。
“穗穗,以後都不要再害怕了。”
宋熙年輕輕地說,田穗沒有醒,靠在宋熙年肩膀上睡得安詳。
宋熙年沒有半點睡意,眺望私人飛機外無盡的雲海,柔軟得不似在國內的雲層一般,仿佛是海上的浪,如此都能聽到船舶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空漸漸翻出紅色。飛機緩緩下落,在一片綠色的國土上著落,草綠得很美,如翡翠一般。
宋熙年輕輕喚道肩頭的女孩:“穗穗,該起床了。”
身上沉睡的少女其實早已醒了,宋熙年的肩膀上流下一片濡濕的顏色,他黑亮如葡萄的眸子中流露淡淡的笑意,不禁開玩笑道:“小懶豬,你的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然而,田穗沒有一如既往地笑著牙尖嘴利地回應他,眼神空洞而茫然,宛若剛從絕境中死裏逃生,亦或是某種情緒的崩塌。
田穗淡色的唇微微開啟又閉合道:“熙年,我們不去找那個人好不好?”
宋熙年勉強地扯出一抹淡笑,道:“肯定做噩夢了。”
他想抬起左邊的肩膀去撫弄田穗淩亂的劉海,然而不管怎麼小心翼翼,肩膀上的酥麻,都在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
幾個小時的飛機,他整個人都要僵硬了。
“傻丫頭,別想那麼多。”宋熙年注視著她泛紅的眼眶,安慰道,“瑞士不是已經能注冊結婚了嗎?我們就當現在是來外國度假旅行,你說好不好?”
“熙年,”田穗無力地接了宋熙年的話,眉眼彎彎的,柔聲道,“我隻是害怕知道一些我不想知道的罷了。”
他明白。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嗎?”宋熙年眼底噙著溫柔的笑意。
鬧鬧騰騰前前後後也快一年了,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程度,終於兩個人,能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不再被人打擾。
田穗的眼眸暗淡了下來,卻莫不作聲地,踮起腳尖在宋熙年的唇上印下一個淺吻。
謝謝你,熙年。
真的很感謝,你願意一直陪伴著我。
宋熙年沒有加深這個吻,他隻是拉著田穗的胳膊,兩個人手挽著手,像一對平凡的戀人,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自在的遊走。
慢吞吞的,仿佛時間將在此刻靜止……
熙年,我不希望我的爸爸也是個壞人啊……
宋熙年和田穗住的是一戶帶院落的小別墅,主人在這裏養了一隻薩摩,對待陌生人也很溫和,微笑著,仿若天使。
田穗憂愁的心,在見著這樣一個寶貝的瞬間,就化了。
“嗷嗚—汪汪—”
薩摩像是在說歡迎來到我家似的,熱情地把腦袋往田穗懷中蹭。
這個小色鬼……
房東夫婦接著走過來,手上舉著兩枚精致的鑰匙。
鑰匙的設計很獨特,鑰匙麵鏤空了一塊,顯得既古典又簡潔。
田穗和宋熙年向二人道過謝謝,隨後入住到房間之中,北歐人文安靜的氣質,在這間小別墅裏凸顯。
田穗把包掛在進門的紅木大衣架上,溫柔地對宋熙年笑了一笑。
如果記憶屬實,那就當是和熙年最後的旅行吧。
要好好記住他冷峻的眉眼,溫柔的笑意,還有時時刻刻,無微不至,帶著霸道,卻又溫柔到極致的關懷。
宋熙年很喜歡這間房子,兩條腿交叉就把自己放倒在天鵝絨軟皮沙發上,小孩子似的還要驅動身體在床墊上彈那麼一彈,開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