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亭,你看你,給你伯父送茶葉,又買了那麼多東西給我過生日,來,伯母先敬你一杯。”鄧亞端起杯子,就要和栗書亭撞杯。
那栗書亭是白給的麼?有他老爸的遺傳基因,有部隊的曆練生活,有著年輪成長中的那份沉穩和成熟。
“伯父,伯母,我也不怎麼喝酒,今天正好趕上了伯母的生日,我做晚輩的,先幹為敬。”說完仰脖把一杯35度白酒一飲而盡。在座的隨聲附和著:“好好,和孩子懂事。好樣的。”
這其中不明就裏的一位親屬說道:“嫂子,書亭這麼優秀,我看和你家滿月蠻般配的啊。”怕什麼來什麼,這麼敏感的話題扔在了桌麵,讓劉建國和鄧亞倍感難堪。信用社主任和鎮政府辦公室主任都喝過王寶貴的升學宴,人家心裏可明亮著,不會多插一句嘴。這幾個親戚是鄰縣的,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的點點滴滴。所以說,人啊,要學會沉穩,幹練,世俗。這可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需要經久的打磨,需要經曆,需要閱曆,這個和文化素質沒有一毛錢關係。
劉建國雖然喝著酒,看不出臉色的突兀變紅,但表情卻是顯露得極為難看。鄧亞偷偷的用腳蹬了一下劉建國。
究竟是劉鎮長,經曆的多了,變通的非常快。
“哈哈哈,是好事。恩,書亭這孩子是不錯。來,書亭,吃菜,肚子太空了容易醉。多吃菜墊墊肚子,咱麼再痛快的喝。”
“是啊,書亭,先吃點菜。”說著話,鄧亞給栗書亭的碗裏夾菜。一時倒也顯得親近了許多,氣氛融融。
那個傻X親屬,是鄧亞的娘家親戚,真的不識好歹。繼續說道:“恩,他們兩個真的天生一對啊,哥,嫂子,辦喜事可別忘了告訴我啊,我可要隨份大禮。”
這話雖然是模棱兩可,不被公眾看好,不被劉家承認。但是,在栗書亭看來,真的是很受用。
栗書亭粗中見細,就勢附和道:“謝謝叔啊,一定一定。”
這下劉建國和鄧亞都顯得很不高興了。心裏說,栗書亭,這個親屬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你總應該知道吧。當時辦升學宴,鄰鎮的鎮長和一些村長都來了,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在農村意味著什麼?又之,栗誌和自己談過的話,回家不可能不告訴你栗書亭吧,這會兒你卻就坡下驢,來個先入為主,成何體統?!
劉建國低頭不語。
鄧亞狠狠地瞪了那個親屬一眼。那家夥被瞪得直發毛,心說,怎麼回事?是不是不應該當著外人的麵說拿厚禮,那也正常啊,也不是什麼行賄受賄,自己家的大侄女結婚,自己隨多大的禮金都很正常啊。
栗書亭不是小孩,不是不諳世事的剛退伍的大兵。他見劉家突然的這般氣氛,就有些坐不住了。
鎮辦公室主任和栗誌私交也不錯,當然很明白其中的緣故。忙替栗書亭解圍道:“嗨,年輕人的事兒,咱們不懂,也懂不起,懶得懂。包括我那女兒,那願意怎麼著,都隨她,這年月,政府的事情我們還能說的算點,這兒女的事情,咱可管不起。哈哈哈------”
信用社主任跟著說道:“是啊,現在一家一個孩兒,咱又不是少數民族,又是幹部,哪敢多生啊。又說了,這歲數,想生也生不了了啊。”一番話逗得大夥嗬嗬直樂。就連鄧亞也繃不住笑出了聲。
劉建國可是沒有做聲,他對女兒的疼愛,真的說超過了鄧亞。盡管鄧亞對女兒也沒的說,但是,凡事都有個相對的。劉建國為了女兒,什麼都可以去做,甚至放棄原則。因為女兒太懂事,太聽話,太孝順。也正因為如此,滿月愛上了小她三歲的窮家學生娃,還是個孤兒,還是王老二的樣子。那王老二吃喝不論,嫖賭可是出了名的。劉建國對女兒和王寶貴的相戀,非但沒有丁點反對,卻大力支持。不然,沒有他的同意,升學宴就算鄧亞一個人同意操辦,那也是沒有用的。
栗書亭站起身,衝在座的禮貌地說道:“大家慢慢喝,慢慢吃。我店裏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離開了桌子,剛要離開,卻被一個柔柔的聲音叫住了。
“等等,書亭哥,我還沒吃飯呢,陪我喝一杯。”劉滿月從房間裏走出來,叫栗書亭坐下。
栗書亭心懷大暢,真是高興極了。鬱悶的心情蕩然無存。回轉身又坐了下來。
劉滿月搬過一張椅子,並且挨著栗書亭坐了下來。
劉建國看了看鄧亞,嘴巴張的老大,卻愣是說不出話來。鄧亞也猶似見了陌生人,甚至是外星人一樣。眼睛盯住女兒的那張臉,那種表情,卻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