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斷臂(2 / 2)

她的話,說的是那樣的風輕雲淡,但卻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沐扶夕說的沒錯,如果她開始和他說,那麼他應該是不會相信她的才是。

他一直覺得,在這段感情裏,是外在的因素幹擾了她和他,但沐扶夕一語驚醒了夢中人,讓他明白,她和他最大的溝渠,就是相互的不再信任。

在紹凡的呆愣和沉默之中,沐扶夕轉身走出了淑影宮,堅韌的背影,慢慢沉浸在了夜色之中。

張高緊跟在沐扶夕的身後,不斷的用眼睛掃著沐扶夕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倒是沐扶夕,輕聲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張高壯了壯膽子:“皇後娘娘,難道您真的覺得皇上不信任您麼?”

“皇上不是不信任我。”沐扶夕笑了,涼涼的歎了口氣,“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皇後娘娘也不相信皇上了是麼?”

“是不敢了。”

是的,她是不敢了,她曾經在最相信他的時候,他和其他的女人發生了關係,曾經在她最信任他的時候,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曾經在她最相信他的時候,她家道中落了。

試問在這些慘痛的現實麵前,她還能拿出什麼來去相信他?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明白,原來相信一個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沐扶夕的話,讓張高微微有些心酸,歎了口氣,轉變了話題:“如今太後被人抬了下去,還不知道情況如何,不如奴才一會去打探一下?”

沐扶夕搖了搖頭:“不用了,太後這次是徹底的起不來了,無論你打不打探,她都不能夠再成為我麵前的阻礙。”

張高知道這次的事情,對於太後來說,是嚴重了一些,但是……

“到底太後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人,皇後娘娘怎能有如此的把握?”

沐扶夕抬眼望了望慢慢陰沉起來的天空,笑了:“張高,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張高愣了愣,忽然就明白了沐扶夕的意思。

太後的年歲已經大了,她如此期盼著秦影兒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無疑不是想在那個立為儲君之後,再穩固自己的地位。

他並不是沒聽說,太後為了這個孩子,幾乎是賣掉了自己的所有顏麵,讓那些與滿家聯盟的官員,向皇上覲見,集體為那個孩子謀權。

但是眼下,這個孩子是別人的孩子,太後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白忙活了一場,對於一個傾心傾力想要完成一件事情的人來說,無疑不是被打入了地獄。

太後的手中,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棋子可用,後宮的權利又全都在沐扶夕的手裏,她如今再想要翻身,確實是太難了。

沐扶夕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朝著鳳鳴宮走去,心中第一次湧出了報複的快感。

太後這根刺,她終於是拔掉了。

其實她不單單是拔掉了太後,更是順水推舟的除掉了紹凡想要扶持的秦氏一族。

劉全江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拷問,便是讓秦影兒和尤呂說了實話,承認最開始是秦莫淮指使尤呂進宮,想要魚目混珠的讓秦影兒懷上孩子。

而早已蓄勢待發的司馬潛澤,更是在這個時候,聯名了其他的官員,一起向皇上覲見,檢舉秦莫淮所有貪贓的罪證。

紹凡暴怒之下,以欺君之罪,問斬了秦莫淮的九族,也算是親手斬下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在這樣的風波之中,滿堂春被拖下了水。

原因很簡單,尤呂曾經為了監視滿堂春的舉動,特意設計營救了滿堂春,而毫不知情的滿堂春,對尤呂的信賴,是朝中所有人看在眼裏的。

雖然滿堂春極力的解釋,紹凡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處置滿氏一族,但滿堂春在朝野之中的地位,已經是早已不如從前。

而太後,一直病臥床榻,整日昏昏沉沉的,吃飯喝水都要靠著別人伺候,不要說是幫滿氏求情,她現在就是連自己都應接不暇了。

司馬潛澤聽了沐扶夕的話,趁著這個時候,不停的拉攏著一些脫離滿,秦兩氏的官員,再加上沐扶夕在背後的推扶,一時間,司馬家慢慢站穩了元清的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