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看去,是個30多歲的家夥,一個突出的大大的鼻子,顯出幾分陰險和睿智的味道,尤青卻沒理他,嘩啦啦一通倒了,這個空間裏於是立刻充滿了股肉香味。
“真倒啦?送給我多好。”那大鼻子的家夥笑得很開心,仿佛看到了一場預料之外的好戲似的。
“你不愛吃。”
“是不配吃吧?難道他就配吃啦?他那樣子才是真的不愛吃呢。”
“他愛不愛吃我管不著,也懶得管你配不配吃。”
仲之辛的臉燒了起來,又尷尬又氣憤,幹脆不理會這兩人自己仍舊坐回位置上去了。
“你怎麼這麼關心他?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吧?難道?”
“你這樣喜歡自以為是,慢慢猜去吧。”
“瀟灑。”他遞了紙巾過來,尤青一把拿了用來揩飯盒。
“我叫唐誌。”
“水蛭。”尤青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了。
下班時候,尤青垮了包包準備走了,卻轉頭張望了一下,發現那人還坐著呢,於是又走了過去。
“怎麼還不走?又忙?”
還沒等仲之辛回答,一個笑眯眯的聲音響起,“你怎麼還沒走?”是唐誌。
“又加班?”尤青繼續問仲之辛。
“我替他回答吧,你怎麼這樣煩啊,注意影響啊,大家都是大人了。”
“你如果再不回答我的話,我就坐這裏陪你加班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仲之辛惱火。
尤青將包放了一邊,拉過一條凳子坐了,“我就這樣,我樂意。”
“我再替他說一句啊,說完我就走,你簡直象瘟神。”
“真的?”尤青歪頭想了一想,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可惜我不是。”
唐誌看了看尤青,拿了他的手提電腦包做個拜拜的手勢,走了。
陸續的,人都走了,雖然有人磨蹭著想留下來看看這個女人和仲之辛在搞什麼呢,卻是到了七點多看尤青還沒有一絲想走的意向,誰那樣有耐心啊,於是也打點好自己的東西溜了。
“你回去吧,你等我做什麼呢?”
“沒辦法,誰叫我已經說了要等你呢,”尤青笑著,她看到了仲之辛煩躁的眼神,“我知道你嫌我,好,我坐得遠遠的。”她於是真的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了,用手敲擊桌子玩。
仲之辛拿她沒辦法,於是不去管她,自顧自的工作了。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因為有窗外的夜色的對照,公司裏顯得明亮且空蕩蕩的起來,仲之辛的手機這時響了,突然的,很刺耳,他接了,尤青又隱約的聽到了樂樂的聲音,卻是責怪的。
果然,就聽見仲之辛疲憊卻耐心的解釋著,工作忙呢,上頭吩咐的東西又趕,下麵的人又不服氣,隻有自己做了,體諒一點好嗎,過陣子一定會閑一些的,然後哄哄,口氣壓得低低的親昵一下。
他接完了手機,回頭看了看尤青,就看到一對黑黑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自己呢,有一點心虛,便轉回了頭。
沉默中,隻有仲之辛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響,彈性的,有節奏的,輕快的,象指間的音樂一般,聽得人昏昏欲睡。尤青的手機也響了,她看了一下是她胖子的號碼,一定是來質問為什麼沒回來,沒飯吃的,她本想接了撒個謊,叫他去樓下自己買點吃的去,卻實在懶得應付他,想他一個大男人的,吃個飯還非得問老婆嗎?於是幹脆的掐掉了手機,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