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傾捂著自己的頭,疼的厲害。
比之前的痛,強烈的多。
她蜷縮著身子,疼得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嘴唇被咬破了,卻不覺得疼。
她想,就這樣結束吧。
藥……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沒日沒夜的頭痛,讓她再沒有力氣走下去了。
若是猜的不錯,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沈雲傾抖著手,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她痛的不行,再這樣走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她到不了北疆,何必這樣堅持著。
手中的匕首落下,卻終究未能刺入胸膛。
有人奪了她的匕首,將她抱了起來。
“阿琰……”
楚修琰緊緊的抱著她,撫著她的臉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傾兒,別再這麼嚇我了,好不好……”
沈雲傾看著他泛紅的眼,笑著點了點頭,靠在他的胸膛。
“最後一次了。”她輕聲道。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即便楚修琰抱著她,可是這樣的痛,仍舊是難以忍受的。
子母蠱的反噬越發的厲害,她不想讓楚修琰看著她痛苦的模樣,隻是,她沒辦法。
即便強裝著笑容,也終究被這樣的痛擊碎了。
她伏在他的懷中,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裳,痛苦聲仍舊止不住。
楚修琰趕忙喚來了卿塵。
卿塵把了脈,其實,他早知道會是這樣,搖了搖頭,無奈的放下了手。
“怎麼會……”楚修琰抬頭看著他,“你的醫術那麼厲害,怎麼會救不了她!”
“殿下。”
“卿塵,隻要你救她,你想要什麼都行。”楚修琰抖著唇,聲音帶了些哽咽,“隻要你救活了傾兒,我的命都可以給你,求你……救救她吧。”
“殿下,救不了了,誰來都沒辦法了。”卿塵側過頭。
如今,就算解了子母蠱,怕都沒了用處了。
她的身子,從來就沒能好好的調理過,傷的一次比一次重……
楚修琰還想說什麼。
沈雲傾撫上他的手,柔聲喚著他。
低頭看著她,卻已是淚眼模糊。
“阿琰,別忘了……”沈雲傾扯出一抹笑容,說道:“你要做一代明君,要給百姓太平盛世。”
“我……”楚修琰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沈雲傾,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俯身,將頭貼在沈雲傾的額頭上,哽咽道:“你不在,我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啊……”
“有啊。”沈雲傾閉著眼睛,費力的揚了頭,吻著他的嘴角,笑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事,要做到,我才會開心。”
————
“陛下,秦帝到了王府了。”
“備馬,去建安王府。”
那一身明黃衣裳的陛下抬起頭,眉眼依舊那般好看……
楚修琰回去換了一身衣裳,騎馬去了建安王府。
風景依舊,可少了她。
瞧著王府的模樣,他輕笑著,那日抱著她時,她記得過去的事情,記得他們曾發生的一切。
楚修琰不曾過問她的死因,哪怕卿塵說了,他也隻裝作沒聽到。
若不是過往種種,壓的她喘不過氣,也不會這樣……
走進聽雲院中,嚴子殊正負手瞧著那屋子。
“今年怎麼來的這樣早。”楚修琰走到他身邊,笑問道。
嚴子殊看著那屋子,搖頭輕笑,“我的孩子出世了,這喜事,我總想讓她早些知道。”
“你與夙歌的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嚴子殊側頭瞧著他,笑道:“可愛極了。”
“是嘛……”
楚修琰輕笑:“等她大一些,帶她來大楚玩玩吧。”
“好。”嚴子殊竟沒有回絕,“這大楚,被你治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