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銘振聽到夏小雨的聲音:“風車,我告訴你。”
聲音很柔,很輕。沒有了平日的淩厲和尖刻。這樣的小雨讓玄銘振很不適應,但是卻極度想要保護!他見不得小雨的眼淚,因為他會不知所措;他見不得小雨偽裝的堅強,因為他會無可奈何;他見不得小雨撕心裂肺喊叫的樣子,因為他會有紮入血液裏無法消除的痛!
看的出來,他有絲絲高興,雖然沒有表露在臉上,但我從他的眼神中已經猜出來了,還有些我不太明白的東西,好像是“呃怎麼?突然信任起我了?”他不自然的開著玩笑,邪氣的笑容顯得有些局促。
“樂兒說過,信任一個人,就應該要相信他的全部。就是因為這句話,我把我所有我自己都不願提起的往事告訴了樂兒,因為我信任她。同理,我會告訴你,是因為我也信任你!”我說的很堅定。
“謝謝你的信任,我會好好珍惜。”對於小雨的信任,玄銘振莫名其妙的感動,開心,甚至激動我歎了口氣,遙望著遠方墨黑的夜空,海浪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下,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十三歲那年,我媽媽死了。”
玄銘振驚愕的盯著小雨。
沒理會他的眼神,我繼續說:“那個人要出國,我媽媽連夜趕織了一條圍巾,想在他上飛機前送給他,因為那天,是那個人的生日。可是,你知道我媽來到機場,看見了什麼嗎?”
麵對她的突然提問,玄銘振一時語塞。
我冷聲一笑,因為確實很可笑:“我媽好巧不巧的看見她的丈夫,她愛的男人,在機場裏和一個女人忘情的擁吻。他看見了我媽媽,我站的方位,清楚地看見他看見了我的媽媽,可是他卻無動於衷。嗬嗬很可笑吧!”
又是那種無所謂的表情,玄銘振的心又揪起來了。
“我媽媽絕望的跑出機場,我想緊緊拽住她的。如果當時我拽住她的話,她現在還會對我溫柔的笑,還會對我說,‘小雨,媽媽的寶貝’,‘小雨真懂事,真是媽媽的乖寶寶’可是,我沒有拽住媽媽!”
她無聲的落淚,悔恨又絕望。
“我就這麼遠遠的看著,看著那輛大卡車,看著媽媽的血把那條白的恐怖的圍巾染得像殘陽一樣。我動都沒動一下,其實我沒有嚇呆,真的!”回憶是恐怖的,那段親眼目睹的血腥我隻是埋在心底,始終無法忘記。
看著小雨那極力解釋和掩飾的模樣,一把沾有鹽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著他的全身。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嚇呆了,我從來就不會怕,我隻是、隻是不敢想而已,隻是不敢相信”我突然擔心他看穿我的恐懼,想要極力掩蓋這個蠢女人,越是這樣,破綻越多。玄銘振望著手臂上那兩隻纖細瘦弱的手,冰涼的,涼到了他的心底“那幾天,家裏掛滿了白色,白的好淒涼好淒涼。媽媽最喜歡的白色,可是卻遮住了她的美麗,她的笑容。奇怪,當時我都沒哭一聲,就跟傻子一樣,站在一邊看別人指指點點,說我小小年紀就不孝順,說我是個傻子,說那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個呆女兒”我自嘲的笑著。
“那個人嫌我丟人,沒再讓我出來過。我整天在媽媽的書房裏發呆,然後偷偷的從門縫裏望著媽媽的遺像後來一個女人懷裏抱著個孩子就進門了。那個人沒再注意過我,就連我什麼時候從家裏走的都不知道。找到我的時候,他隻會說,不要在外麵丟他的臉,趕緊回去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我爸爸,宋叔叔才是!”
“校長嗎?”
“恩。”我吸了吸鼻子,重整好心情,繼續說:“十六歲那年,我認識了穆英奇”
“穆英奇?!”
“是的,一個道貌岸然的人渣!”我極不願承認當時自己看走了眼。
“”
“他開始對我很好,讓我對愛情有了美好的向往。忘記了媽媽的教訓。就是因為相信他的鬼話,才越陷越深,我差點就重蹈了我媽媽的覆轍。““????”
“玩膩了,自然就不想玩了。他和那個人一樣,在球場上和一個女孩接吻。發現了我,卻沒有愧疚和逃避,他說‘愛情遊戲結束了’。”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夏小雨就是夏小雨,前一秒的真實在這一刻全部收了起來。
“我又沒哭,隻是心痛。我忽然間體會到了媽媽的心情。我恍惚的走在路中央,看不見來往車輛。突然一雙手將我拉回了人行道。她說,‘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而這麼痛苦,但千萬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他是”
“樂兒!”我淡淡的笑了笑。玄銘振此刻感覺到了小雨的笑容裏,有了溫度。
此時——“該死的夏小雨,竟然敢不接我電話,好,你有種。明天你要不出現在學校,老子就拔了你的皮!!!!”怒氣衝衝的秦樂走在馬路上,不停踢踹著路邊的垃圾桶啦、郵箱啦絲毫沒發現遠處有一雙略帶玩味的眼神在盯著自己“我第一次遇見樂兒的情景。當晚,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