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也行。”他不勉強,把藥往桌上一放,愜意地後靠在沙發上,“明天生病你就請假,多請幾周,免得他又讓你搬花又讓你倒垃圾。”
我不再說話,一把拿起桌上的藥和水,喝掉。
“你是怕不上班扣工資呢,還是怕不上班見不到他呢?”他還是那樣閑散的聲音,問我。
“我……”我可能是怕,我要是生病請假,袁瑞會來看我,會讓我回去,我隻希望按著計劃走下去,我怕變故,麵對他的眼他的語氣他的要求我會不知所措。我怕有一天,我控製不住自己,回到那個家。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舍得我難過……”小呂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低頭看的瞬間就斜揚起嘴角,掛上一抹奇怪的笑容。
“嗯。”他胳膊一伸,把手機遞給我。
那是袁瑞來電。
“接吧。”他淡淡說,臉轉向一旁,卻有命令的意味,許是他習慣了這樣的語氣。
“喂……”我接了電話,先開口,免得造成誤會。
電話那旁是短暫的沉默。
“你……還好嗎?”那樣夜色般靜默的相顧無語後,他用熟悉的語氣問我。
“嗯,沒事。”再不知說什麼。
我們曾經談過理想,談過未來,談過世界,談過人生,如今,隻有這樣。
“你明天,上班嗎?”
“嗯。”
“那你晚上好好休息。”
“好。拜拜。”
“喂。”我話音剛落,手機就被小呂搶了過去,“她剛才吃了藥,在我這兒,你要來看她嗎?……哼,那就這樣。”他掛下電話,臉上有些不悅。
“小寶鬧肚子,他不來看你。”小呂對我說,臉上還是那抹有些奇怪看似玩世又帶點怒氣的冷笑,可他看我的眼睛和說話的語氣裏,卻透著輕柔的心疼。
我微微一笑,心裏苦澀的時候,我好像總是這麼做:“沒關係,他來了,反而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明天真要上班?”他問我。
我點點頭:“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沒事。”
“哎,那好吧。你呀~”他將身子前傾,伸出一隻手。
我略向後躲閃,他還是執意用手背順起我頰邊一縷濕發。
“你這個丫頭。”他輕輕,似呢喃,那種,不屬於他的溫柔。
“晚上你睡我床吧。”他又將臉湊近,幹淨的口氣帶著淡淡的清香溫濕我的臉。
“不,不能,你別這樣……”
“嗬嗬,從來沒有女人拒絕過我。”他抿起唇,胸膛震動出笑聲,一個打橫便將我抱了起來,我在他懷裏掙紮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力氣似乎比袁瑞還大。
他將我抱上樓,放在他的床上,一腿半跪在床沿,一手撐在我頭側,俯身。
黑框眼鏡後那雙好看的眼睛閃著一種美好的類似期望或者憧憬的東西,就像是,耀在嫩綠色枝芽上的早春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