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問我為什麼不讓他多走幾步,而是未經思考就讓他放在近的地方,他身後的我這個小女子卻多走了幾步。
"下意識。無所謂啦。"我自己也才反應過來。
"你去忙你的吧,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我邊往回走邊說。
他也動身和我一道:"沒關係,我來找袁哥吃飯的,還有會兒時間,反正現在去也打擾他。"
"那你歇著吧,衣服給你,你是大老板,別做這種事。"
他接過衣服順手放在前台,一邊腳步不停,一手半攬半推的姿勢將我送進電梯:"羅嗦。"他酷酷兩個字。
就這樣,一向沉默不語連人都懶得理,讓人覺得眼長在頭頂上的小呂,成了我今天唯一的幫手。
一邊忙活一邊簡單的問答中我向他解釋了搬這些花的原因,我和袁瑞現在的關係,也不經意透露出這個case中我信息不明的煩惱。
"你還是想離開他?"去搬花的路上他問我。
"嗯。"不用過多解釋,原因從前跟他說過的。
"以後什麼打算?"
"不打擾他的世界,自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打算找個什麼樣的人嫁了?"
"可能,不會嫁人了吧。"我腳步微停,怕高跟鞋一拍一拍的節奏裏心中的水被震了出來。
"我說讓你來我身邊的話隨時有效。"他仿若不需要經過考慮地隨意說出。
"謝謝你,但是我不能那樣做。對他對你對我都不應該。"
"哎,真是個麻煩的丫頭。"他突然提了聲,感慨。這是第一次,他用一個長者的語氣。他的長相打扮氣質都太年輕,許久以來我忽略了他和袁瑞才是同齡人。
"你搬這個!"他搬起一盆小文竹強行放到我手上,自己搬起另一盆滴水觀音。
我笑笑,隨他走回電梯。這是最後的兩盆了。
電梯上,他把花放下,籲了口氣,好像很累一樣。
我有趣地抬頭笑著看這樣的他,他也看回我的臉,又視線向下看了看我手中小小的花盆,平日沒有一絲弧度的唇漸漸綻開了,然後露出了牙齒,不知因為什麼卻明顯地笑了。
我也笑了,很輕鬆很自然地笑了。
就像是中學的時候站在操場午後明朗的陽光下和要好的朋友一起,笑得輕風朗朗,笑得簡簡單單。
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著彼此笑。
電梯再開的時候,回到人群中的我們,仿佛已經有了和別人不一樣的距離,隻屬於我們的內容。